“滚出去,朕不想再说第二次。”冀北垣的脸色一黑。
虽然他收敛了情绪,语气已经平和了许多,可这话从皇帝嘴里说出来,就是无比瘆人。
明妃不服气地看了离若舟一眼,狠狠跺了一脚,转身离去。
“皇兄,不能让她走。”冀安歌不知想到了什么,起身给冀北垣使眼色。
她今日撞见了离若舟,扬言要去太后面前告状。要是被母后知道,离大夫一直在暗中给皇兄治病,她岂不要将离大夫处置了。
人是自己从越阳城带过来的,自然是要护住人家的安危。
再者,皇兄的病只有离大夫能治,她可不能出事。
若这个没脸没皮的妃子敢碍事,冀安歌甚至都想让明妃永远闭嘴,虽然她从未杀过人。
“不必。”冀北垣摆了摆手,抬眸时神色复杂。“朕自有打算。”
兄妹俩的两句话便决定了明妃的生死,可惜明妃此时并未听出来什么。见冀北垣不再拦着她,她不服气地出了重华殿。
“皇兄,她若是去告诉了母后……”
冀安歌很是急切,她看向离若舟。“那个、你别怕,我会保住你的。”
离若舟翘着个二郎腿,咂了一口茶。她才不怕,这个时候最怕的应该是冀安歌。她相信这对兄妹会保住自己的小命。
就算有人要对自己出手,她不是还有那根三节棍么?
“你替朕诊治了这么多次,也算是有功之人。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离若舟的眼珠子眨了又眨,别说,她还真有件事儿得求到这颗韭菜头上。
她四下观望了一番,“你有没有那种走哪都能用上的腰牌信物什么的?特别适用于地下场合,比如地下赌场之类的?”
冀安歌一脸迷茫,似乎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但冀北垣明白了,他脸色有些怪异。“你要去赌钱?还是那种不干净的地下赌场?”
这个丫头怕不是脑子进水了吧?那种地下场所明明是官府打压的对象,她偏偏来自己这里要腰牌?
要知道,这种地方一般都是躲着藏着去的,避开官府都来不及。
“怎么可能赌钱,我平生最恨的就是赌博!”
“那你要去做什么?”
离若舟脱口而出就要埋怨这颗韭菜管得太宽,不过此刻有求于人,她准备多些耐心。
“听说金都城内有个地下斗武场,我想去玩玩!”离若舟的眼中满是天真和期待。
俗话说,真诚是永远的必杀技。
冀北垣有些无言,斗武场是多么危险的地方,岂是能去玩的。
他看向冀安歌,“你先去外面看看,免得又有不长眼的人进来。”
冀安歌没有多想,出殿观望去了。
“你干嘛支开她?”
“朕怕你把我妹妹带坏了。”冀北垣没有要拿什么信物的意思。“你去斗武场,当真只是去玩?”
离若舟撩了撩鬓间的发丝,“实话跟你说吧,我就是想去练练身手。万一以后有人要杀我,可以防身不是?”
又是一记真诚的必杀技,冀北垣竟觉得她说的有理。不过……就她这样的小身板,能去那个满是凶神恶煞的地方?只怕还没使出第一招,就被人踩成肉饼了。
那个地下斗武场,冀北垣是知道的,皇城司还专门给他报过。
只不过那个地方每年都会给朝廷纳不少的税,去那里斗武的人都是生死自愿,这么几年也没出过乱子,冀北垣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朕没有什么腰牌。”冀北垣转到一旁,埋头看起了折子。
没有?离若舟眼睛眯了眯。“别那么小气嘛,你就看在我多次冒着性命危险进宫治病的份上,赐一个?”
“你不去那个地方,还算是小命有保。去了那里,才是真的没命。”冀北垣竟然还能苦口婆心给她讲道理,也是不易。
看这颗韭菜当真是不想给牌子,离若舟有个大胆的想法。
她伸着脖子看向殿外,冀安歌此时还没进来。
“那我们就来聊聊你的肺症吧,参汤和虾蟹混吃的菜肴也不知道是哪个厨子的提议。要不我让公主去御膳房彻查一番,把幕后作乱之人揪出来。”
冀北垣的脸色一变,“这倒是不必。”
“我可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总不能治标不治本吧。把凶手找出来,你后面的膳食才不会出事。”
冀北垣清了清嗓子,眼神有些躲闪。“此事不可闹大,朕自有安排。”
自有安排?离若舟勾唇。“你这么遮遮掩掩的做什么?难不成……”
离若舟直视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冀北垣,“你有什么难言之隐?”
“没有!”
离若舟坐在冀北垣旁边,翘起一条腿放在椅子上,也不管姿势好不好看。
“公主就要进来了,我这就把你给自己下药,让自己凭白得肺症的事告诉她。”
离若舟说着,就要起身招呼冀安歌。
“住口!”冀北垣猛地挡在离若舟面前。
他直直打量着离若舟,咬着牙低声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离若舟傲娇地仰起头,“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