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若舟从兜里拿出几个瓶子,她将瓶子摇了摇,一一打开瓶塞放到桌上。
“来吧。”离若舟看向冀北垣。
“作甚?”
“每瓶都闻一下,闻得久一点,我好判断。”
冀北垣似乎不怎么犹豫,凑到第一个瓶子面前,用手扇了扇。
“太斯文了。”离若舟将瓶子塞到他的鼻子下方,“深呼吸——”
冀北垣闭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反复多次。
“能闻出这是什么吗?”离若舟注意着冀北垣的反应。
“好像是栀子花。”
离若舟将瓶子拿开,又递上去第二个瓶子。
“芦荟。”
她又递上第三个瓶子,如此反复多次,冀北垣似乎都没什么异样。
离若舟看着最后一个瓶子,若有所思起来。
她照旧递上去,冀北垣深吸一口气。忽然,他眉头一皱,下意识就要往后缩。“这是什么?”
味道很奇怪,冀北垣闻不出来。
“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离若舟忙问。
“很闷,脑仁疼。”
离若舟看了看一旁的冀安歌,“你来试试。”
冀北桓一把将东西拿住,“她就不必试了,这东西有问题。”
可他一句话没落下,冀安歌已经接过了瓶子。她使劲嗅了嗅,面色却是没什么变化。
“是有股说不出来的味儿,不过我倒是不觉得有多难闻。”
见冀安歌确实没什么变化,冀北垣有些诧异。“这到底是什么,为何只有朕闻着不适?”
离若舟将瓶子一侧的标签转到兄妹二人面前,两人异口同声。“霖花?”
这并非冀陵国的一种花,它生于气候寒冷之地,冀北垣兄妹未曾见过。
“想必就是这个东西在香料里起了作用,其他人闻了没事,你闻了就会嗜睡。”
离若舟将瓶里的霖花粉倒了些出来,细细观察研究着。她不知道为何偏偏冀北垣对霖花有不适之感,但有些人的体质就是这样。
既然不是冀陵国的东西,那能出现在皇宫,便不是偶然。
冀安歌抓紧自己的袖子,脸色很是不好看。
母后还真费尽心机,从遥远之地寻来了这么个玩意儿,出其不意地对付兄长。难怪那些太医查了许久也未曾查出病症的根源,如此深的害人方式,如何查得出!
母后这是一点也不给兄长留活路啊,冀安歌在这一刻当真怀疑,皇兄是不是母后所出。
她一拍桌子,站起来就要走,被冀北垣喊住。“你做什么?”
“去万寿宫讲讲道理。”
冀北垣苦笑,“你和她讲什么道理,她的眼里除了皇权,还能容下什么?”
离若舟抬头看屋顶,她觉得这些话自己不合适听,知道多了容易被灭口。
冀安歌最终还是没有出门,她沮丧地坐下,眼眶晶莹。
“这个东西可以中和霖花的味道,你摆在最显眼的地方,最好是随身携带。”离若舟拿出了一把干草。
冀北桓不知道那是什么草,只知道是能缓解自己嗜睡的解药。
“特别是……每次见完太后,最好就拿出来闻闻。”
冀北垣正要接过东西,被冀安歌先一步拿过去。
“我、我拿个香囊给你缝起来,这样不引人注目。”冀安歌说着,便从柜子里翻找出针线。
堂堂一国嫡公主,哪里做过针线活。她手法笨拙,面色愧疚,就好像对冀北桓所做的这一切伤害,都是自己造成的。
冀北垣微微叹了口气,没有阻止她。
他知道,妹妹是想替母后赎罪。
“参汤和虾蟹,你没有再混着吃吧?”离若舟看着冀北垣的面色,似乎要比往日好些。
“没有。”
“我再给你搭个脉。”
好不容易进一次宫,肯定是要把病症诊全的。
冀北垣倒也配合,爽快地伸出手。
“陛下,陛下。”殿外,忽然响起了一个女子柔软娇嗔的声音。
声音越来越近,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满身珠宝首饰的女子身姿婀娜地快步走进来,她的身后还跟着个宫女,手里提着一个食盒。
女子看着一身宫女装扮的离若舟将手搭在了冀北垣的手腕上,两人靠得很近,还在低声说着什么。
而不远处,冀安歌正专心致志做着……针线活?
这一幕画面十分蹊跷奇怪。
女子的脸上涌起了一阵委屈和愤怒,“陛下,她是谁!”
守门的黄公公从外面快步跑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老奴该死,方才去出了个恭,小萝卜他们没将明妃娘娘拦住。”
确实拦不住,就明妃娘娘这气势,动不动就要在陛拦。
冀北垣一脸平静,对着黄公公扬手,黄公公小心翼翼地退下。
而此时,离若舟只看了一眼明妃,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又给冀北垣搭脉去了。
见屋子里的三人视自己为无物,明妃越发不满。
“陛下,你已经三天没来看臣妾了,他们都说你在忙,原来是金屋藏娇了。”明妃的语气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