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看到了离若舟,原本沉睡中的婴儿忽然睁开眼,朝着她咿咿呀呀叫了几声,还扬起了小手。
“离大夫,她喜欢你!”男子十分高兴。
离若舟呵呵一笑,小孩这时候只怕是连眼前的人都看不清吧。
不过,她也忍不住摸了摸那只小手。嫩嫩滑滑的,真是好玩。
“是离大夫来了吗?快请进。”屋内,孕妇的声音响起。
男子一喜,“我娘子醒了。”
离若舟跟着他进了屋,外面冰天雪地,屋内很是暖和。
她看了一眼床铺,干净整洁,并无异味,可见男子将自家娘子照顾得很好。
床上的女子虽然看上去依旧虚弱苍白,眉眼却是掩饰不住的温柔。
男子将孩子放到她怀中,她接过孩子,轻触小脸。
“孩子很好看。”离若舟看着这一幕,也不由动容。
女子抬眼,眼眶微红。“郎君,快给离大夫跪下!”
男子十分听话,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这是干什么?”离若舟将他提起来。
男子没说话,床上的妇人开了口。
“若不是离大夫,我们母女早已丧命。夫君是替我们跪的,还请离大夫受下。”
离若舟不习惯动不动就跪人的举动,不过既然人家这样说,她便也不再多言。
“离大夫,那晚的诊金还没给呢。”男子磕了几个头起身,“您随便开价,但凡是我陈召生拿得出来的,定双手奉上。”
离若舟环顾四周,他们的院子不算贫寒,但也非大富大贵。
“你一个月挣多少月银?”
陈召生愣了片刻,立马答。“五两银子。”
床上的妇人开口。“我平时会做些绣活,也能赚些银钱,生意好的时候也有一二两。”
见这对小夫妻对自己毫无保留,离若舟有些感慨。“那诊金我就收你十两可好?”
“什么?”陈召生愣住。十两?只是自己两个月的月银?
他本来做好了准备,等着离若舟开口数百两,甚至千两银子都想过。
十两……这这……
陈召生去过澜院,那个院子比自家可大得多了。虽然不是雕梁画栋,但人家院子里还有下人。
这样的人家,怎么会缺十两银子。
陈召生顿时明白,这位离大夫只是意思意思收个诊金罢了。
血气方刚的二十多岁男子顿时眼眶一热,又抹起泪来。
那可是自己娘子和闺女两条命啊,人家就收这点钱。
陈召生又扑通一声跪下,“离大夫便是我一家三口的再生父母!”
额……离若舟十分无语。
“对了离大夫,昨日那位老大夫来打听你的住处,说想带着城里的大夫们学医。我想着这是好事,便给他们说了,你就住在隔壁。”
陈召生满脸期待地看向离若舟,既然人家没收多少月银,那助离大夫扬名立万也是好的。
离若舟的嘴角抽了抽,果然是他!
“呵呵,我谢谢你啊。”
“不客气!”陈召生豪放一摆手,面色十分得意。
似乎察觉出了离若舟的不对劲,床上的妇人瞪了陈召生一眼。
陈召生立马走到床边,不觉嘶了一声。
“娘子,你掐我干什么?”
“让你多管闲事!人家离大夫想清净,那么多外人去了他们家,岂不打扰!”
妇人说着,满脸愧色地看向离若舟。“离大夫,我让夫君去给那位老大夫说说,让他们不……”
离若舟摆了摆手,“不用了,没事。”
事已至此,再多说便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陈召生跑到里屋,拿出了十两诊金。离若舟毫不客气地装进兜里,床上的婴儿看着离若舟,张嘴咿咿呀呀。
妇人满脸柔和地看着自家孩子。“离大夫,她喜欢你。”
离若舟心中暗叹,果然是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这夫妻俩说的话都是一样的。
“孩子的命是你救的,要不你给她取个名字吧?”妇人忽然抬头,满是期待。
“我?”离若舟指着自己。
“当然,离大夫是她们娘俩的福星。你给她赐名,是福气呢!”陈召生满面红光,
额……离若舟抓了抓后脑勺,此时脑中冒出了许多个名字。
“二蛋?铁柱?狗子?”她脱口而出。
床上的妇人面露为难之色,与自家丈夫对视一眼后,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离大夫,她、她是个闺女。”
普天之下哪有人给宝贝女儿起这种名字的,虽然是救命恩人,这对小夫妻还是没法接受。
离若舟嘿嘿一笑,“叫安宁吧。”
妇人面色一喜,“安宁好,安宁好!”
她将女儿抱起来,搂在怀中细细看,安宁安宁地叫着。
“陈安宁。”陈召生一遍遍唤着女儿的名字,像个憨憨一样笑着。
“你这两日少抱孩子,免得牵动伤口。”
妇人满脸感激。“都是她爹抱得多。”
陈召生忙将孩子接到手里,像个宝一样捧着。
“离大夫,你以后就和郎君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