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你回去?” 齐慎伸出小拇指,掏了掏耳朵,“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放你回去?” “可是……在下是天平军节度使啊。”曹存实愣了愣,“殿下若不放我回去的话,您说的那些条件,谁来替您完成呢?” “你们天平军的人没有死光吧,不是还有那么多文臣武将吗,让他们替本王去做不就好了?” 齐慎撇了撇嘴,接着道:“至于曹老弟你嘛,就乖乖留在本王身边做客吧,你放心,本王保你一日三餐饿不死。” “这,这……” 听齐慎的话中之意,分明是要把自己留下来做人质,曹存实心有不甘道:“哪有节度使本人在外,还能指挥藩镇内政的,殿下把我囚禁在此,只怕过不了多久,天平军那边就要另推新主了。” “这个你尽管放心。”齐慎笑着解释道:“等本王将泰宁军的事处理完,马上陈兵边境。到时候你们天平军的人,要是敢不认你这个节度使,另外推人上任,本王会马上挥兵进攻,替你诛杀叛逆。” 曹存实听了这话,彻底呆住了。 不得不说,齐慎这一招还真是天衣无缝。眼下曹存实做了齐家军的俘虏,倘若天平军的文武官员,还认对方这个节度使,那么就不得不答应齐慎提出的条件……长此以往,天平军实力削弱,早晚要被齐慎吞并。 可若是不认曹存实这个节度使,不答应齐慎的条件的话,那齐家军马上就能名正言顺地发兵进攻。 这次出征兖州,天平军的三万大军刚刚才折损了一半,曹存实本人在天平军又有一定亲信势力,若是齐家军以对方的名义进攻,以天平军的实力,只怕根本抵挡不住。 “只要殿下能饶我不死,我……我全都答应。” 曹存实平日里虽然沉迷享乐,但并不是什么蠢人,很快便想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随即望向齐慎的目光便充满了畏惧,低下头,面如死灰道。 “哈哈哈,你也算识抬举的人了。” 齐慎笑着朝左右挥了挥手,吩咐道:“来人,给曹老弟松绑,好好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将来送到徐州,找套好点的宅子让他住下。” “是。” 周边的亲兵们拱手遵命,随即便将曹存实带了下去。 … 安排好曹存实,齐慎转身离开马厩,举目四顾,正要找谢彦章问话,却不想对方主动向自己走了过来。 “公子,末将有事请示。” “什么事,你说。” 谢彦章转过身,指了指身后不远处,成群结队、数以万计,被绳索绑住手脚,由数千齐家军士兵看守着的天平军俘虏,皱眉道: “末将命人清点过,昨夜大战,天平军有一万多人做了咱们的俘虏,加上先前独山战场的那帮俘虏,现在咱们的手里,已经有三万多名俘虏了……” “什么,这么多?” 齐慎闻言,心中不由得暗暗吃惊,自己从徐州带来了五万大军,阵亡了一万,还剩下四万,如今又俘虏了三万。乖乖,那岂不是说自己手里,一下子就有七万多人了? “公子,末将实在有些担心。” 见齐慎并没有把俘虏太多当一回事,谢彦章只好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 “如今咱们只有四万兵马,俘虏却有三万,这帮人好多都是成建制的藩镇官兵,末将担心稍有疏忽,这帮人便会闹事……而且三万多人,每天吃饭,需要的粮草也不是小数目,以我们目前的军粮,恐怕养不活这么多张嘴。” 齐慎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皱眉道:“你是想劝我杀掉一批俘虏?” 谢彦章叹了口气道:“不止是末将,义父他老人家,还有其他将士们,其实都是这个意思,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公子倘若想招降俘虏,补充兵力,只需把这三万人中最精锐的部分挑出来即可,至于其他人……” “其他人全都杀了?斩首?坑杀?还是放一把大火烧死?” 齐慎摇了摇头,拒绝道:“杀降不祥,更何况如今正值乱世,兵灾连年,人口本就锐减得厉害。这些俘虏大都是年轻力壮之辈,哪怕不让他们当兵,让他们去耕地种地,也能为本王创造价值。” 作为现代人,明知道行军打仗,杀戮在所难免,但齐慎心底里还是很难接受——对那些放下兵器的人进行屠戮,这种行为,自古以来便为人所不齿。 “可是不杀了他们,咱们在前线进攻兖州,他们在后方造反怎么办?” 谢彦章其实也不是滥杀无辜之辈,只不过对方比较理智。假如屠杀就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那么他并不会顾忌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