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阵平履行了他的承诺, 把活着的寺岛优树送到了医院。
寺岛活着但没全活,他仰躺在担架上,脸上一片惨白, 只有脸颊带着大片血迹(自己蹭到了从血袋流出来的血液)。
路人光看出血量都知道他凶多吉少。
演的非常逼真, 看上去可以直接送进太平间那种。
但是警视厅安排好的医生还是装模作样地把他推进急救室,打开各种急救设备, 以防组织不讲武德突然闯入结果发现人一点事都没有。
确认完寺岛只是有点晕车,又简单帮他清理了一下后, 群演们就站在手术台前聊天侃地。
他们戴着口罩,急诊室的隔音又很好, 就算聊天都不怕被外面听见。
寺岛优树躺在他们中间,无影灯明晃晃地打在他的头顶。冰冷的手术刀在他视线可及之处, 他却动弹不得。
突然有种被绑在手术台上做人体实验的危机感和恐惧感。
寺岛怔怔心想:这就是蒂萨诺大人每次躺在手术台上的感觉吗?……也太不好受了啊。
在他各种痛苦愧疚悔恨的时候, 肩膀突然被拍了拍。
寺岛:!!
三魂七魄差点被吓走一半。
拍他的是其中一位由警视厅的警官扮演而成的医生。
男人不知从哪掏出一套衣服,捧在手上, 对寺岛说:“换上吧, 等会就要送你去停尸房了。”
寺岛:“……”
虽然我知道都是演的,可你这么一说真的很恐怖啊!
警员无辜回望。
他发誓自己绝对没有收下松田和萩原的贿赂,也绝对没有想吓一吓寺岛的心思。
“我这就换。”寺岛非常心累。
等到他被警视厅从医院偷天换日地带走,又被带到安全屋里接受监视和跟踪保护后, 他感觉自己身心疲惫。
明明很轻松地从组织手里逃过了最危险的二十四小时, 为什么会有一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一定是错觉吧。
*
织田作之助决定随便找一家咖啡厅解决午饭。
他推开名叫波洛咖啡厅的店门, 室内的空调带着凉爽的风扑面而来,风铃叮铃作响。
织田作舒了口气。
他挑了个无人的靠窗座位坐下,连忙脱下外套。
今早他还穿着春季的外套出门, 一开始还好, 越临近正午就越热。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 街上的行人都换上了夏装。
织田作之助抓了抓头发,满脸不解:“一转眼就到夏天了吗?”
——明明昨天还是要穿外套出门的早春啊。
“这位客人,您需要点什么呢?”熟悉的男声想起,带着点调侃的笑意。
织田作之助拿着菜单的手一顿,抬头:“波……”
“咳。”安室透打断他,眨了眨眼,示意织田不要叫他的代号:“叫我安室就好啦,不需要用敬语。”
淡金发的男人围着围裙,手里还端着一个托盘。他将一杯果汁放在织田作的面前,笑道:“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高桥,这是鲜榨果汁哦,就当是我请你的啦。”
“……谢谢。”织田作之助慢了一拍才道谢。
他合上菜单,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哈哈,我在这里打工啊。”安室透说。
织田作之助目露同情:“这样啊,辛苦了。”
没想到安室透一个人拿组织和公安两份工资还不够,还要在外当兼职赚生活费。
想到这里,织田作之助顺口问道:“你之前那份牛郎的工作不去了吗?”
安室透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回忆起那段社死的经历,表情扭曲了一瞬。
“诶——”
织田作之助的身后传来了一个女孩子的惊呼声,“安室先生以前原来当过牛郎吗?”
织田作回头,看见隔着一张桌子的卡座上坐毛利兰和一个带着发卡的短发女孩。他再探头,看见了占据了另一张桌子的一群小孩。
孩子们热情地朝他挥手,织田作却第一眼注意到了坐在角落,将自己的脸藏在兜帽下面的栗发女孩。
女孩只露出了一点尖细的下巴,似乎隐隐在发抖。
织田作之助皱起眉头。
安室透无奈地跟毛利兰她们解释起了那一段不是很美妙的打工回忆,只不过隐瞒了部分事实,半真半假地说是自己在酒吧当服务员打工,然后被当成了牛郎。
女孩们纷纷感慨:“原来安室先生还有过这样有趣的经历呀。”
安室透无奈笑笑,正打算带过这个话题,却见黑发男人倏地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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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室透诧异地朝织田投去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