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子,怒火中烧:“我便是这么教你的?” 恃强凌弱,强取豪夺。 裴闻默默抿直了唇角。没有说话。 裴闻被这顿鞭子抽得不轻。 世子被请了家法的动静还不小,闹得人尽皆知,阖府上下的奴婢都知道了世子爷被惩戒了的消息。 一连几天,府里的气氛就犹如这天气一般。 阴气沉沉。 裴闻的伤势很重,他的父亲几乎没有留情,挥鞭子时用尽全力。 哪怕被打成这样,裴闻确实还是毫无悔过之心。 敷了药之后,他的伤口看起来依然触目惊心的。 后背都是相互交错的疤痕,终于等到伤口结了痂,裴闻却又难得的病了一回,发起了高烧,看着有些不省人事。 侯夫人火急火燎请了大夫,开了方子,煎好了药。 床上的病人却不肯喝,无论怎么都撬不开他的嘴。 裴闻昏昏沉沉的像陷入了梦魇,醒也醒不过来。他听见了哭声,觉得自己的心也好似揪成了一团,他的眼前是一片看也看不清楚的雾色。 等雾气散去,眼前的视线逐渐清晰起来。 他看见一张哭花了小脸,脸色发白睁着双红红的眼睛看着他,浑身都因为害怕在颤抖,说话都哆哆嗦嗦的:“你都…都要成婚了,能不能…能不能放过我?” 裴闻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望着她脸上的泪,觉得她这样看起来好可怜,他也好可怜。 他抬手,摸到了一片潮湿的眼泪。 眼泪在他的指尖化成了血水,浓郁腥甜,温度灼灼,将他的皮肤烫出了血淋淋的伤口。 裴闻疼的蹙起了眉,他的眼皮动了动,床上的病人终于醒了过来。 侯夫人见他睁开了眼睛,总算是松了口气,立刻叫人端来刚煎好的汤药。 裴闻慢慢坐起来,男人脸上都是苍白的病色,他摆了摆手,不太想喝药,他的目光在屋子里转了一圈。 侯夫人知道他在找谁。 这两日他在梦里,都是一直叫着岁岁的名字。 侯夫人在心里叹了叹气,这些日子,岁岁一次都没有来过,他当然是见不到人的。 她忍不住说:“你不喝药,病怎么能好?” 裴闻这场高烧还没走全,浑身好似都还很烫,他问:“岁岁呢?” 侯夫人道:“她没来。” 裴闻垂下了眼皮,好像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他忍下心里挥之不去的烦闷和燥意,她不来就不来,真就不信她能一辈子都不搭理他。 裴闻闻着浓郁的药味,就蹙起了眉头:“母亲,我已经没什么事了,无需用药。” 侯夫人气得没什么好话可说:“岁岁病了你都知道劝她喝药,怎么轮到你自己,你就不知道要好好照顾自己?” 裴闻反驳不了。 默了半晌,端起母亲递过来的药碗,一饮而尽。 这样苦的汤药,他喝下去竟是连眉头都没有皱。 “好了。” “这些日子我请纪家的那个小姑娘陪岁岁出门散了散心,她的心情看起来比先前好了许多。”侯夫人将空碗递给身后的奴婢,接着语重心长对他说:“你既然喜欢她,就多让着她点,不用总是强迫她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裴闻觉得自己也没有时常强迫姜云岁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她装模作样流两滴眼泪,他就舍不得了。 他也已经很让着她了。 还要怎么让?真的要顺着她的心意把她让给别人吗? 裴闻实在做不到。 侯夫人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 裴闻垂着安安静静的侧脸,他抿了抿唇瓣,“母亲,我想休息片刻。” “你醒了就好,我改日再来看你。” “嗯。” 裴闻病了将近小半个月,姜云岁一次都没有来过,甚至都没找人打听过他的消息,对他是死是活是半点都不在乎。 裴闻悄然握紧了手指,蜷起来的拇指过于用力,指节隐隐透着白。 他心说算了。 不过还是有些难过的。 姜云岁和纪善单独出门了几天,心情确实开阔了不少。 她和裴闻定亲的消息,如今已经是人尽皆知。 纪善觉得这些日子家中的氛围也不大好,她的二哥总是莫名其妙就沉着张脸,也不太爱出门了。 表情凝重不知道在想什么。 纪善也知道二哥先前让母亲去郡王府提过亲,不过被拒了回来。她先前没当回事,现在依然没当回事。 她二哥的性子捉摸不透的,难保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 纪善这两天出门,都是她的二哥亲自送她。 她觉得受宠若惊,还万分不自在,几回下来之后也渐渐地回过神来,他二哥怕是真的动了情,找到了机会就想要靠近小郡主。 纪善这日与郡主约好了去踏青。 又是纪南送的她。 路上,纪善实在没有忍住,“二哥,你不会真的喜欢郡主吧?” 纪南看了她一眼,脸色淡淡:“不要打听我的事情。” 纪善小声嘟哝:“问问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