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又天真,洇湿的水眸,无时无刻不再透露着她的畏怯。 她蹙着好看的眉头:“你怎么进来了?” 裴闻不徐不疾开了腔,嗓音低沉悦耳,“你躲我,我只好进来了。” 姜云岁没想到会被他这样直接说出来。 她一点儿都不想和他说话,使劲抽出手腕,还是被他掐在掌心,纹丝不动。 明明两个人从小都是吃差不多的东西长大的。 他的力道,就是更重。 看起来斯文清瘦,蛮横程度却不亚于乡村野夫。 裴闻许久没有和她凑得这样近,一时怀念,男人的掌心隔着绸缎贴着少女纤弱的腰肢,将人抱在自己的腿上,她浑身好似都是软的,又软又香。 他已经习惯了这样亲近她。 她就该这样待在他怀中。 裴闻低声在她耳边问:“你能这样躲我一辈子吗?” 听着没什么情绪的嗓音低低落入她的耳里,男人温热的气息落在她后颈这片细嫩的皮肤,一下子就像是被撩起了火来。 耳畔一阵酥麻。 她咬紧齿关又不说话。 裴闻对她刻意的冷落,似乎不满,他惩罚似的咬了口她的耳朵,“哑巴了?” 姜云岁浑身都不太对劲,被他这样抱着,逃也逃不掉,那种似乎又被他的气息包围的压迫感,重新席卷,她不安的抓着他的衣襟,抿了抿唇:“我不想理你。” 她差点咬到舌头,“对,我…我这辈子都不理你。” 裴闻听着她的话,缓缓笑了起来,他不常笑,每日都是端着没什么表情的脸,总不想让别人看出来他在想什么。 久而久之,就更不爱笑了。 可是他笑起来,是很好看的。 一点儿都不像冰霜都难以消融的寒山。 裴闻揉在她腰间的手掌,不由收紧了力道,面上不显分毫的不满,清润的嗓音悠悠落在她的耳边,“不想搭理我,那…阮洵期的事情,你想不想听?” 姜云岁明知道裴闻是故意在诱惑她,还是忍不住要上钩。 她太好骗了。 一看她的眼睛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停留几瞬,裴闻没忍住低头又亲了亲她的唇。 姜云岁无处可躲,裴闻现在越来越喜欢亲她,而且每次亲她都很凶,好像要把她的舌头都吃掉。 “既然你不想听,那就算了。”男人餍足过后,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 姜云岁终究抵抗不过内心的挣扎,下意识抓着他要离去的手,眼神纯得叫人不忍心欺骗他,“等等,你…你说。” 裴闻的唇角扬着冰冷的弧度,眼里的笑意也不太真诚,他漫不经心抓过她主动凑上来的手,“他和他现在的妻子感情和睦,编修院的同僚说他很是顾家,每日都赶着回去陪他的妻子。兴许还不到我们成婚那天,他都要有孩子了。” “你见过他的妻子,的确有几分姿色,师弟情难自拔,也在常理之中。” 姜云岁生生被他的话气得红了眼睛。 裴闻的唇角还噙着淡淡的笑,目光却十分的冷,他低眸看着她,望着她渐次发红的眼睛,委屈的快要把眼泪落了下来。 她还是那么在乎阮洵期。 裴闻抬手,粗粝的指腹慢慢抹去她眼角的泪,他说:“你不该为别人掉泪。” 这些话是他自己要说,见她掉了泪,他心里也有种说不上来的烦躁,火燎火烧,难受得很。 “还以为这么些日子过去,你早该死心。” “怎么还要记着他?” 裴闻见她止住了泪,默了许久,男人忽然低头,齿尖将她的唇角咬破了皮,望着她水汪汪的眼睛,他才勉强满意。 “你为他掉泪,也该为我掉泪。” “这样我才不会那么不甘。” 姜云岁发觉裴闻这个人真的太恶劣了。 “你死了,我肯定为你哭三天三夜。” “我死也要死在你的后头。” 姜云岁听见这句话,顿了一顿,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不过他确实死在了她的后头。 “为你敛尸,给你安葬,等将你安顿好了之后再来找你。”裴闻慢慢的说着。 姜云岁却是不信的,上辈子她死之后,裴闻脸上连一滴眼泪都找不到,又怎么会陪着她一块死呢? 男人的花言巧语,只能听一听。 裴闻在她这里用了晚膳,等到天彻底黑了才回去。 姜云岁不待见他,他也不在乎。 早就断了她的后路。 到了现在裴闻怎么会不知道她的不情不愿,便是再不愿意,她也没有别的选择。 裴闻刚从听澜院出去,就被他的父亲叫到了祠堂里。 老侯爷从青州回来,从妻子口中听说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气得吹胡子瞪眼,勃然大怒。 裴闻被父亲用鞭子狠抽了一顿家法,侯夫人想拦也没拦住,转念想想,这也是裴闻当受的,挂着倒刺的鞭子将他的后背抽得皮开肉绽,满屋子都是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裴闻跪直了身体,后背挺拔,被抽得浑身是伤也没吭一句。 侯爷抽断了手里的鞭子,见他仍是死不悔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