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洵期先开了口:“请你通传一声。” 小厮打量了他几眼,看他好像不太像来闹事的,这才进去通传了声。 宋砚璟听见阮洵期的名字,着实诧异了一下。 刚刚新婚不久的新郎官,怎么来找他了?难不成还是咽不下大婚之日那口气,来找他算账了? 宋砚璟当然不怕,没有众目睽睽下一箭射死阮洵期,已经是他足够理智。 想了想确实但也无妨。 成了婚,他也要死。 宋砚璟实在想象不到姜云岁为人妻的模样,她那样娇滴滴的性子,是永远不会伺候人的,合该被圈在一方天地里好生养着。 不是宋砚璟瞧不起她,而是她本性就过于柔软。 人的性子,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 她纤弱、易碎、又那么柔软,只有一点叫人头疼,太招人喜欢了。 身边窥探、伺机想要从她身上咬一口肉下来的人太多了。 宋砚璟叫人把阮洵期请了进来,少年身材单薄,比起先前又瘦了几分,脸上的憔悴是遮都遮不住,眼睛通红,不像是刚成婚,反而是像家里死了人。 宋砚璟抬了抬眉,“阮大人,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他这话故意说的客气,冷嘲热讽在埋汰人。 阮洵期本想质问,到了他面前反而冷静了下来,不能让别人知道岁岁不见了。 多一个人知道,对她的名声没有好处。 阮洵期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宋砚璟看,好像要把这个人盯出个洞来,眼前的男人气定神闲,完全不像是做了亏心事的样子。 他那天要怎么在那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把岁岁带走呢? 侯府且不说是铜墙铁壁,可是外人想要插手也是很难的。 阮洵期却又还记得成亲那日,这位宋大人看着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死人,仿佛有着什么深仇大恨,他确实是喜欢岁岁的。 阮洵期打量了眼宋大人的书房,有屏风隔绝了里间。 他往里看了两眼,“宋大人,方便进去看看吗?” 宋砚璟笑了声,真是奇了怪了。 阮洵期这个愚笨的书呆子,怎么还会提出如此无礼的请求? 这很荒谬。 也非常的不礼貌。 偏偏宋砚璟还答应了他,男人让出了路,“轻便。” 阮洵期往里走了几步,他脚下的步子忽然停了下来,清润的双眸定定望着眼前的金笼,脚底就像生了根,走也走不动。 宋砚璟啧了声,说了句抱歉。 其实他分明就是故意让阮洵期看见的。 “宋大人,这是什么?” “是我留着养雀的。” 宋砚璟的眼睛里含着笑,眼神却是极其冰冷的,黑色的冷瞳里满是森冷的杀意,他却还能笑着同他说话,“家养的雀也又不听话的时候。” “万一想着要逃,关起来就逃不走了。” 阮洵期遍体生寒,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他不喜欢这些东西,他现在只想快些找到岁岁。 既然人不在这里,他在没有摸清底细之前又不能和宋砚璟对峙,就怕不是他,反而让他知道了更多。 “今日多有打扰,实在抱歉,宋大人,我就不多打扰了,告辞。” “且慢。”宋砚璟漫不经心问了句:“郡主这两日可好?” 阮洵期握紧了双拳,“她很好。” 阮洵期走了之后,宋砚璟就觉得这件事处处都透着不对。 第二天宋砚璟就知道了是怎么回事,王府和阮家的婚事忽然变了个人,新娘子从小郡主变成了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干女儿。 宋砚璟想到昨日阮洵期找上门来的事,断断续续的线索连成了一条线,猜也猜得到是怎么回事。 姜云岁不见了。 逃婚?这不太可能。 她就像被阮洵期勾走了魂,肯定舍不得逃婚。 不是逃婚就是被人绑走了。 除了裴闻,宋砚璟想不到其他人还能有这种本事,悄声无息再那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把人绑走,还不让人怀疑到他的头上。 宋砚璟当真是佩服裴闻,心思比他还要狠毒。 偏偏要在她期待最盛的那天,打破她的美梦。 早一天,晚一天,她都不会那么难过。 宋砚璟去侯府找了裴闻,男人的书房看起来与平时无异。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宋砚璟觉得裴闻周身多了些平日不曾有的气息。 那是属于姜云岁身上的软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