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闻醒来之后, 那种悸颤冰凉之感还在心里挥之不去。 他下意识圈紧了怀里的人,闭上眼睛再怎么都睡不着了,耳边反反复复回荡着周述说的那句话。 姜云岁半夜被热醒,觉得自己浑身都黏糊糊的, 很是难受。 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有人在亲她, 舔舐她的唇瓣, 叫人窒息的酥麻感不断鞭笞着她。 她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脸上的潮红像是烧起来那般滚烫炙热, 她在昏昏沉沉间缓慢抬起眼皮, 发现自己的身体几乎被他圈在了怀中。 他的手臂力道深得仿佛要将她揉碎吞并进身体里。 姜云岁呼吸都有些困难,脸色也愈发的红了, 她醒来后才发现自己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裴闻绑了起来。 她还没说话。 裴闻发现她醒了就开了口,“岁岁。” 随后是一声轻轻的叹息。 姜云岁都不知道他有什么好叹息的, 抬眸看见男人皱起来的眉,苍白如霜雪的脸色,眉间落满了好似皑皑白雪融化过后的冰霜, 像生了病那般脆弱。 裴闻的手掌贴着她后腰,指腹漫不经心停留在她纤细柔软的腰窝, 他的鼻尖无意间蹭到了她的脸颊,嗓音低哑,“不要离开我。” 不准死。 那个梦真实的让裴闻心有余悸, 在他心头砸下了一片沉重的阴影。 姜云岁被他的气息包围,隔着单薄的布料, 体温滚烫。 她万分生气地说:“我睡觉你都要绑着我的手吗?!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裴闻低头又忍不住亲了亲她的唇,仿佛从昨晚之后他就变得肆无忌惮起来, 从前的隐忍都不复存在, 现在就只想和她亲近。 控制不住的想要和她亲近。 裴闻微微皱起了眉, 一双漂亮的眼瞳里好像真的都是歉疚,“对不起。” 他收敛了戾气的时候,看起来一点都不锋利,精致的五官甚至透着些温和的漂亮,他很抱歉地说:“我也没办法。” 姜云岁听着他的对不起,只觉得可笑。 他明明毫无悔过之心。 裴闻摸了摸她的头发,“我怕你自尽。” 思来想去,裴闻也想的到这一个。 他不愿再回忆昨晚做的梦,想起来都想被人掐住了喉咙,攥在别人掌心里的心脏也被反反复复的揉捏,窒闷的感觉,整个胸腔都在痛。 裴闻想了想也许这是上天对他的警示。 她这段时日,一时半会儿想不开也是有可能的。 他也想时时刻刻看着她,但又还是放心不下。 姜云岁绝不是遇到一点儿事情就要去死的人,哪怕是上辈子,走到了绝境还是挣扎着活了下来,只是多年的郁结于心,药石无医罢了。 裴闻说完这句话,低头深深望了她一眼,“岁岁,你会寻死吗?” 他望着她,似乎想要从她这里得到一个能让自己安心的答案。 姜云岁对上了他这双很漂亮的眼瞳,轻抿唇角,“你这样做不就是逼我去死吗?” 裴闻默了半晌。 姜云岁心里还念着阮洵期,也不知道他昨晚见到陌生的新娘子是不是吓坏了,找不到她的人,又要怎么办呢? 回门那天,这件事就要露馅了。 姜云岁越想就越怨裴闻,他凭什么抢婚?凭什么这样随心所欲? 姜云岁还不知道自己方才做梦,说的梦话都是叫着阮洵期的名字。 裴闻听见他的名字,心脏像被刀扎了也没两样,平和的情绪瞬间就暴躁了起来,那股子烦躁也更让他夜不能寐。 甚至折磨的他脑子都在疼。 太阳穴突突的跳。 心脏时不时痉挛两下。 一阵阵的抽痛,毫无征兆的降落。 姜云岁以为他是被她呛的哑口无言,“裴闻,你打算什么时候放我出去?” 裴闻没有回答他,只是轻声叫她再睡会儿。 时辰还早,天都还没怎么亮。 — 姜云岁发现裴闻好像真的在关她。 连着三天,他临出门前都没有给她解锁,周述就守在屋外,到点了便放丫鬟进屋来给她送饭。 姜云岁倒是能够下床,只是脚踝上的桎梏长度有限,她根本走不到门口。 姜云岁万万不可能坐以待毙,裴闻随时可能会发疯,她可遭不住。 她想逃走,从他身边逃离。 裴闻对她,不过是自幼一起长大的占有欲,想来也不是喜欢。 周述莫约是听见了她在屋子里闹出来的动静,隔着窗户同她说话:“郡主,不要折腾了。” 姜云岁当做没听见。 周述好意提起:“我从未见过主子对谁有如此浓厚的兴趣,您现在就算是想跑,主子也会把你捉回来的。” 姜云岁气不过,“你真是一条好狗。” 周述不怕骂,这种话对他而言毫无杀伤力,“郡主不如先顺着主子,这样总是能过得好些。” 姜云岁决计不肯如此,她非得要逃出去,不仅如此,还要在侯夫人面前拆穿裴闻的真面目,让侯夫人知道她的儿子有多可怕。 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