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洵期现在死了,姜云岁这辈子都忘不了他了。
思绪回拢,裴闻静下心来,坐在书房里下了好几个时辰的棋。
他能想得到的事情,宋砚璟应该也能想得到。
除非宋砚璟不在乎她心里会不会记着阮洵期一辈子。
裴闻又想,其实把阮洵期在她面前弄死了也没关系。
忘不掉也没关系。
逼她忘记就好了。
人总要恐惧的事情。
她的胆子那么小,她若是还敢记着心上人的名字,就叫她狠狠吃上几个苦头。
怕得狠了,自然就忘了。
只是裴闻现在还舍不得那样对她。
还不如等到阮洵期被逼得山穷水尽那日。
姜云岁一定要来求他帮忙。
他要她自己亲手斩断这段尘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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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洵期都来不及亲自告诉姜云岁,自己要回江南老家,就坐上回去的船,急急忙忙走水路赶了回去。
他派了小厮去侯府传消息。
姜云岁知道这个事时,正坐在窗边做女红。
她的针脚功夫不好,做出来也不好看。
听到消息,脸都白了白,“他哥哥摔着脑袋了吗?”
小厮跑得匆忙,喘过来气赶忙答话:“是,大公子将将才清醒。”
姜云岁上辈子从未听说这件事。
她心慌之余又安慰自己,这辈子许多事情都不一样了,也不差这一件。
饶是如此,她心里还是不安。
怕他在路上出了什么事情。
王府是有府兵,不得皇令出不了皇城。
姜云岁连着做了几日噩梦,终于熬不住心里的慌乱,主动去裴闻的院子,去找他帮忙。
这辈子裴闻和阮洵期还是无冤无仇的师兄弟。
看在师门情谊,这点与他而言只是动动手指的小忙,应该不会不帮。
裴闻听说她过来了,半分都不奇怪。
姜云岁从定亲之后也没怎么见过他,事实上这大半年,她和裴闻碰见的次数屈指可数,不是逢年过节,就是每月十五。
两人算是彻底淡了下来。
她也宽心不少。
姜云岁发觉裴闻好像又长高了,他本来已经更高了。
现在挺直了腰背站在桌前,身形好似更加挺拔。
姜云岁回了回神:“表哥,我有件事想求你。”
过了片刻,男人似乎低笑了声,“但说无妨。”
这还什么事都没发生,她就如此放心不下。
眼巴巴跑来求他。
裴闻垂下眼眸,望着画纸上的笼中雀,心情颇愉悦的想,活该她跑不掉。
姜云岁小声的说完事情缘由,止住声音后才敢去看男人的脸色,很是平静。
“我让周述带人走一趟,如何?”
姜云岁没想到裴闻竟然舍得派周述过去,她忽然觉得,裴闻没有记恨她之前,对她真的很好了。
“多谢表哥。”
“不必客气。”
姜云岁离开之前,走到门边忽然又想起了件事,“表哥那日派人送来的礼物,我也很喜欢。”
她定亲那天,裴闻送了她几对漂亮耳珰。
应是定亲的礼物吧?
裴闻对她笑了下,嗓音清润悦耳:“你喜欢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