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他的治疗,她是不是应该顺着他?
冉绮不再躲,模棱两可地道:“我怕他生气。”
他再生气,也不会把她怎样。
霍慈是世界上最厌恶霍辞的人,但也是最了解他的人。
霍辞要是对冉绮没有和他相同的心思,是不可能对冉绮有那些旖旎想法的。
霍慈讽刺地发笑,手掌半掐住冉绮的后颈,低下头再次要吻她。
而冉绮电光石火间想了一大堆,倏然想通了白天霍辞在做戏给谁看,霍慈今晚的态度为何这样反常。
她道:“霍辞喜欢我,还是想刺激你?”
准确地说,她问的是——你喜欢我?
霍慈听出话中意,脸上隐隐发热,低哑而又快速地回答:“我喜欢。”
他低下头,终究没有去吻她,轻轻咬在她脸颊上。
她脸蛋绵软嫩滑,像果冻。霍慈不自觉舔了一口,松开她,她脸上便留下了个浅浅的牙印,还有一片湿润。
冉绮心情五味杂陈。
喜欢是件很奇妙的事,她相信一见钟情。
他昨晚对她也确实很好。
被人喜欢是件开心的事。她对霍慈印象不差。甚至因为他作为霍辞的影子生活,对他有一点点心疼。
如果他是个独立的人,她会考虑和他慢慢发展。
可问题是:他不独立,他只是个人格啊!
冉绮僵在他怀里像个木偶娃娃,迟疑地道:“霍辞有喜欢的人吗?他喜欢我吗?”
她为什么要问这个?
霍慈心中不悦,恶意滋长,道:“他不喜欢你,他有喜欢的人。不过那人目前不在穹顶内,所以他对你做的事,那个人不知道。”
说罢,霍慈感到胸腔里蔓延起阴戾的杀意。
那是霍辞对他的杀意。
可现在是他掌控身体,霍辞什么也干不了。
冉绮感到新奇:你们俩人格玩得真复杂。
这么复杂的感情纠葛,她参与不了。
她推开霍慈道:“不好意思,我会和霍辞说清楚,不跟他做那种交易了。”
对于他的表白,她认真回应:“谢谢你的喜欢,不过我也没办法和你在一起。”
她的回答在他意料之中,可霍慈胸前里还是灌了冰水一样发寒发闷。
他假装大度:“我知道,像我这种情况,喜欢一个人是永远不可能得到回应的。外界只知道霍辞,只有霍辞能和他喜欢的人在一起,他们才是光明正大的。而我……”
他苦笑一声,挺拔的身姿变得有些颓丧,仿佛一只被雨淋湿的大型犬。
可胸腔里狂躁的情绪,让他简直要笑出声。
霍辞总是会在他操控身体时封闭自己。
这是第一次,霍辞被他气得简直要发疯。
他悄悄观察冉绮的表情。
看到冉绮若有所思的样子,狠踩到霍辞的畅快又被忐忑所取代。
比起气霍辞,他示弱更多是想博得她的同情。
她拿到的光屏是霍辞的附属光屏。
他拿到身体掌控权后,赶回家的路上翻了她今天所有的浏览记录,知道她搜过他的信息。
他现在回想起来,她先前对他的安抚中,夹杂着怜悯。
知道他和霍辞同时存在这一副躯体里的人,都会可怜他如影子般活着。
可从前这种怜悯只会让他觉得可笑。
他只有在小时候才会装可怜去获得这种怜悯,为自己争取更多东西。
长大后,他对这种怜悯厌恶至极。
第一次,他真心希望有个人能对他对些怜悯,真心想要她的怜悯。
可冉绮很清醒,温声安慰他道:“不要太担心,或许你们以后能找到解决办法。”
比如说喜欢上同一个人,或是治好人格分裂。
这话她就不说了,免得刺激到霍慈。
她转移话题,缓解这奇怪的气氛,拿起光屏道:“我要点晚餐,你要吃吗?我帮你一起点?”
“好。”霍慈此刻异常乖巧,“你点吧,我放你出来。”
冉绮有些诧异:“霍辞说你放不了。”
霍慈道:“我可以,只要……”
他欲言又止,话音一转道:“你出来后,吃完饭我就带你离开这里。我怕霍辞醒来后,你毁约的事会让他生气,他不是好说话的人。”
他要把她藏到一个,只有他知道的地方。
冉绮点点头,捣鼓光屏点餐。
霍慈嘴角勾着笑,在冉绮点餐时放出触手。
触手缠住鸟笼栏杆。
特制的鸟笼感应到不属于霍辞的气息,长出如荆棘般的金刺,扎进霍慈的触手里。
他全然不觉疼痛般,生生将栏杆撕扯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