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拿钱总免不了一顿数落。比如别赌钱,比如不要喝酒闹事等等等等。昭平君一想起来就心烦。 昭平君可以想象棉花长在母亲的地里,就算是他的主意,棉树也是他亲自买的,到头来母亲也会说,要不是有她盯着他干不成,他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什么什么的。 小太子提醒他:“现在庄稼种下去了,没人舍得卖地。有了地还得有耕牛,有犁和耙,你的随从不会种地,你还得买会种地的农奴。无论如何今年都来不及。” “你怎么什么都懂?”昭平君奇怪,他真是七岁吗。 小太子:“我去过村里,见农民种过地。博望苑的农奴也会种地。博望苑还有几亩空地,父皇说我想种什么种什么。” 不愧是敢赌钱敢打游侠的小太子啊。 昭平君禁不住暗暗感慨:“棉花挑地吗?” “不挑。奴奴给我的棉花来自西北啊。那里夏天很热冬天很冷。听说庄稼都长不高。”小太子指着东边秦岭方向,“什么山地坡地皆可。” 公孙敬声如今也知道非良田很便宜:“依你这样说,我也买得起?” “一亩地最多一吊钱。你不要找农夫。农夫没有多少地。”小太子好人做到底,“你找县丞,一次买上百亩,可以便宜一些。那么一大片地,农奴种地的时候不用绕弯子,省下来的时间可以多种几亩。” 赶车的禁卫感慨:“殿下博望苑没白去啊。” “我三岁就会种小麦。你忘了吗?”小太子说多了怕露馅,扯到张顺子身上。 果不其然,禁卫想起太子宫有个会种地的张顺子。 前些天该他巡逻,他从太子宫门口过,不止一次看到张顺子拿着锄头在院内忙活。 有一次还看到张顺子从宣室小花园移牡丹,据他所说,满院绿色太寡淡,姹紫嫣红才好看。 昭平君算算他现有的钱,可以买上千亩啊。 “太子表弟有没有算过一亩地赚多少钱?” 小太子:“你和敬声合买一间铺面,没钱了就把棉花拿出去买,一年到头不用管姑母要钱。” 昭平君福至心灵,以后不想种了,棉花和地一卖,本钱回来了。 “难怪你能找到吹发可断的匕首。太子表弟,你跟陛下舅舅说的一样聪慧。”昭平君感慨,“我猜我母亲就算知道棉花,都想不到用它赚钱。” 公孙敬声:“隆虑公主有钱,不稀罕那点小钱。不像我们无论买什么都得向长辈伸手。多要一点都被怀疑拿去耍钱吃酒。” 昭平君不住地点头。 犯人也不过如此。 昭平君禁不住佩服他有先见之明。 小太子果然非常人。 玩会玩,赚钱也会赚钱。 “敬声弟,买地的时候我们一块,就说你或我一个人买的。再跟官府讲讲价。出地契的时候分开。” 公孙敬声故意挤兑他:“你乃陛下的亲外甥,你表明身份的话都不用花钱。” 昭平君哼哼唧唧,不敢说皇帝舅舅每次见着他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他敢欺负舅舅的人,小吏要是汲黯那样的上书告他,买不成地他还得挨板子。 舅舅手下的官员十个有七个油盐不进,他可不敢赌。不然母亲何至于故意当着外祖母的面求舅舅以后宽恕他。 “你舅还是大将军呢。”昭平君反驳,“太子表弟还是皇帝舅舅的儿子呢。去茶肆喝茶一文不少。”白了他一眼,“真当我傻?我是不如你懂得多,不是什么都不懂。” 难为你有自知之明。 公孙敬声发现马车慢下来,撩开车帘,果然进宫了。 昭平君卧倒:“表弟,不巧遇到舅舅别说我在。” 刘彻去后宫了,小太子出宫前看到老父亲的背影了。 没有急奏的话他会待到明日清晨。 第二天有廷议或大朝,刘彻一个人寂寞,他会选择去椒房殿。老夫老妻,盖着褥子闲聊,聊累了一觉到天亮,起来精神抖擞。 这一点虽是小太子猜的,但有依据。天气好的早上,他在宣室附近踢球,不止一次看到老父亲从椒房殿过来。走路带风,一看就是晚上睡得极好 小太子才七岁,又是老父亲房中事,他不好意思、也不可以直白地说出来。 索性小太子点头应下来。 昭平君误以为他舅在宣室,到了太子宫也不敢胡闹。 得知有一片地种了棉花,他拉着公孙敬声看棉花,然后又问张顺子一亩地种多少棵。 公孙敬声禁不住说:“他也是第一次种。不知道棉树多大,肯定往稀了种。再说了,他的棉花跟东越的棉不一样,告诉你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