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敬声正巧也在,刘据送他几斤,叫他泡一晚用小磨盘磨成浆煮着喝。 公孙敬声心说谁要喝豆浆,他要喝也是喝牛乳羊奶。 公孙家所有人住一块。公孙敬声甫一进门就遇到堂兄弟姊妹。公孙家小辈很羡慕公孙敬声可以自由出入深宫。得知他手里拎的东西是太子赏的,越发羡慕。 公孙敬声在众多羡慕的视线下飘了,当即令厨子泡一半黄豆。翌日清晨,全家老小喝上用刘据所说的法子做的豆浆。 韩子仁好奇:“殿下怎么知道豆子可以那样做?” “米可以磨成浆,豆子不可以吗?”刘据常用的一种米糕便是磨成浆的米做的。他不等韩子仁回答,指着圆滚滚的黄豆说:“韩韩,我们明日也喝豆浆吧。” “我们”一字叫韩子仁迷糊的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好在吴琢醒着:“殿下,只可用一次。这些黄豆得留着明年种。”怕小孩不同意,他辛辛苦苦种的为何不能用,“陛下早已令春望送来两麻袋黄豆跟我们换。殿下,你看,咱们的黄豆不足半麻袋。” 小孩觉着赚了,小手一挥:“给他换。” 吴琢舀出一瓢留着明日清晨磨豆浆,又舀一瓢留明年种,余下的叫人送去宣室。 公孙敬声放下菱角改捏小表弟的脸:“我发现你的嘴巴越来越利索。” 刘据朝他手上一下:“脏!” “哪儿脏——”公孙敬声看到被菱角染了色的手,缩回去,“据儿近日喝过豆浆吗?头一回喝味儿真不怎么样。这几日越喝越香。我祖母找医者问豆浆可不可以常喝,医者说可。还夸你聪慧,竟然能想到把黄豆磨成浆煮着喝。据儿,你的小脑袋怎么长的?” 刘据瞥他一眼,一副这还用问的样子,“我最聪慧!父皇说的!” 公孙敬声顿时不想跟他讨论这事:“说件你不知道的事。那个欺负你的江充病了。” 韩子仁正在心里祈祷霍公子快过来,公孙敬声赶紧走。闻言他把祷告收一收:“这时节的天多变,清晨很冷,正午很热,夜里得盖褥子,稍不留神就会生病,有何稀奇?” “江充才不是着凉。”公孙敬声平时在太学很难做到独来独往。何况他耐不住寂寞,沐浴用饭都恨不得成群结队。所以公孙敬声消息很灵通。他故意逗表弟:“你猜为什么?” 刘据瞥他,爱说不说! 公孙敬声愁:“据儿,你才三岁,怎么跟个小老头似的,一点不好玩。” “韩韩,好啦。”小孩熄火,一心跟菱角较劲。 韩子仁喊樱桃把药给枇杷送去。 公孙敬声失色,几次张口才说出来:“这药——据儿,你会医术?” 韩子仁:“太医开的药。” 公孙敬声松了口气:“我以为据儿不止会医种子,还会医人。幸好你不会。不然我也得学医。” 刘据奇怪,他学什么。 “我是你表兄啊。”公孙敬声看懂了小孩的疑惑,“弟弟会,兄怎能不会。” 什么歪理?刘据不想理他,继续啃菱角。 公孙敬声也不执着,继续之前的事:“江充生病是因为忧思过重。” 韩子仁心中一凛,佯装好奇:“他乃绣衣使者,监察百官和皇亲,得陛下支持,多大的权利?他还想不开旁人怎么活啊。” 公孙敬声点头:“我父亲也是这样说的。”压低声音,“告诉你们一件事,不要告诉别人,也别说是我说的。江充其实中了巫蛊。” 韩子仁试图捂住他的嘴巴,公孙敬声自己先捂上,瓮声问:“你们猜谁下的蛊?” 小孩抬手指他。 公孙敬声攥住他的手:“别乱指。我才不会碰那么邪的东西。我还怕反噬呢。” “不是你,你怎么知道啊?”小孩问。 公孙敬声又差一点噎着,“我,别人告诉我的。你们还想不想知道?” 韩子仁别过脸,刘据又拿一个菱角,递给他另一边的吴琢。吴琢掰开,还给小孩,小孩一点点啃,啃不出来就拿着小小的银勺挖。 公孙敬声没有耐心:“好了,好了,我告诉你们,不止一个人。” 两大一小齐刷刷看他。 公孙敬声点头:“听说以前被江充收了车,只能走着回去的人都参与了。” 韩子仁和吴琢双双笑了。 刘据一脸无奈,这么荒谬的事他也信。 傻不傻啊。 就这也能把自己弄得身上蒙一层雾霾。 公孙敬声是人才,另类人才! 少年被小孩看得脸燥热:“我也觉着不可能。可江充有什么可忧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