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伯明被她的喊叫惊了跳,手上的石头掉落,擦着毛氏的额头滚在地上。
“啊!”毛氏一声惨叫,额头的血汩汩流下,软软倒在了地上。
项伯明吓傻在那里,项三娘子在前面铺子听到毛氏的叫喊,将包好的蜜饯着急往客人手上一塞,转身往后院跑。
“阿娘!阿娘!”项三娘子看到毛氏倒在血泊里,怀里还紧紧搂着匣子,她吓得面无人色,对呆怔在那里的项伯明喊道:“还不快去请大夫!”
毛氏只皮外伤,血糊了一脸看上去有些吓人,这时动了动。
项伯明脑子一片空白,跟着了魔一样,弯腰从毛氏手上夺过匣子,转身就往外跑。
项三娘子认识匣子,心下明白了过来,凄厉喊道:“那是家里的地契,是阿娘的命,你快还回来,快还回来!”
项伯明只管埋头往外面跑,先前听到叫喊,好奇在门口探头看热闹的客人,见项伯明抱着带血的匣子跑出来,很是仗义,伸手一把把他揪住了:“光阴天化日之下,居然敢进屋抢劫,好大的狗胆,走,跟着我去见官!”
有路过的人眼尖看到,笑道:“他是项氏铺子的少东家,你莫认错了人。”
客人依然抓紧项伯明不放,正义凛然道:“这更不对劲了,既然是项氏铺子的少东家,他阿娘好似受了伤,他不去管阿娘,却抱着匣子往外面跑,实在太不孝了!”
项伯明一夜未眠,脑子馄饨不清,嗡嗡嗡在叫嚣不停。毛氏的血在他眼前不断浮现,怎么都理不清个头绪。只是不断挣扎。
那人忙跑进后院一看,项三娘子在呜呜哭,毛氏呻.吟着,鲜血淋漓。
“他这是打伤了他阿娘,抢了家中的匣子要跑啊!”那人失声喊道,“别放过他,送他去见官,实在是太不孝了!”
冬至时节,街头巷尾人本就多,很快,无数人围了上来。
放假进城过冬至的程子安,被崔耀光拉着,一起挤在人堆中看热闹。
崔武带着捕头很快赶来,他见身边无数人跑过,他们在卖力喊:“项伯明打伤他阿娘了,项伯明十恶不赦,不孝不顺!”
听到叫喊赶来看热闹的人,将九曲巷快堵得水泄不通。
崔武皱眉,伸手抓住了一个跳脚喊得欢快的人,将他掼在了院墙上。
那人见到崔武穿着公服,瑟缩了下,将“不孝不顺”这几个字咽了下去。
崔武眼神微动,闲闲道:“你喊得挺起劲嘛。”
那人一股脑招了:“有人发钱,喊一声一个大钱。我就是想着能为民除害,还能顺手赚几个大钱花。差爷明鉴,我是见不得有人不孝啊!”
崔武愣了下,问道:“向谁领钱?”
那人道:“我也不认识,那人眼生,一人发了五个大钱就走了。”
崔武放开了他,随意拍了拍手。
民不告官不究,他无需多管闲事。
崔武当差多年,本能觉着不对劲。
好似项家第一次被找茬起,就是有人在背后布局。
后来发生之事,一切都水到渠成。
若真是如此,项伯明得罪之人,着实是高手中的高手。
步步为营,几乎神不知鬼不觉,将他打入了尘埃里。
事情闹得这般大,估计明州府很快就人人得知。
项伯明不孝不顺的名声,无论如何都抹不去了。
这辈子,就永绝了科举仕途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