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三枚切?不务正业。
乾真一郎合理怀疑,是那个不正经的秋山勉把自己只专注华夏料理的儿子带歪的!他心里飞快扫过好几个制裁穷光蛋的法子,笔下的字迹潦草到起飞。
乾日向子安静吃着柿饼,逐渐习惯了父亲对弟弟酸溜溜的话。
她看向电视直播中,乾十字文的表情,再看看赞助刀具上铭刻的“乾”字商标,笃定弟弟根本没注意刀具的供应者。
——不然,乾真一郎就能看见乾十字文露出嫌弃又讲究的表情。
毕竟,在年幼的乾十字文心中,支持自家厨具就是对乾真一郎低头。他小的时候还会觉得“爸爸喜欢厨具,不喜欢烹饪”“爸爸宁可去厨具公司上班,都不愿意陪我玩。”“爸爸一点都不喜欢我。”
虽然,乾十字文现在也是这么觉得。
“父亲。我只是教他怎么用三枚切而已。”乾日向子回忆起当初,微微笑起来,“乾十字文对华夏料理的基本功更感兴趣,加练也会重点放在华夏料理基本功上。可天下厨艺总有共通的地方,他将一个练熟之后……”
“‘出刃’是这么用的吗?这把刀,这把刀是我亲自找大师定制的通用款,这东西根本就不是拿来这么用的!”
他们乾家又不是没有出品华夏料理适合的道具。用什么不好?乱七八糟,一点章程都没有,做个饭天马行空和打仗一样。
乾日向子懂了。
她父亲在被远月退学、被华夏退货、被母亲抛弃之后,平等地讨厌所有拥有料理天赋的人。
转向厨具制作,未尝不是“技术不够,装备来凑”的曲线救国。
乾日向子认真思考下自己没有被父亲记恨的原因,最后发觉是自己和母亲长得比较像,以及自己擅长老爸不太喜欢的日式料理,勉强逃过一劫。
“父亲。”
乾真一郎持续发疯,面对成年的大女儿,他都懒得和小时候一样伪装成冷暴力了。
反正乾十字文和他都撕破脸了。
“他不是学华夏料理吗?他学就学,怎么把日式处理方法都用上了?等等,泰式鱼露?他放什么鱼露?乱七八糟,不可理喻,简直是……简直是……”
乾日向子喝一口茶,习惯了父亲的破防。
自从自己和乾十字文断绝关系后,与父亲的交流反而神奇地多起来。乾日向子更是在经济独立后,以额外的视角发现父亲乾真一郎对弟弟那难以言喻的扭曲。
乾十字文和年轻的乾真一郎,长得极为相似。
乾十字文却又与年轻的乾真一郎,完全不一样。
如今观看复活赛,也是乾真一郎提出的要求,为此他还委托乾日向子跟远月要了个直播授权。
只授权他办公室这台电视的直播。
“父亲。”
乾日向子无奈道:“这么想看十字文的比赛,为什么不去现场?去现场,不仅能观看更多细节,还能增加嗅觉体验。难道不比坐办公室强吗?”
不过,最近父亲也坦率了许多,是因为有了新欢吗?
乾日向子曾听过不少小道消息。以往她只当个笑话听,如今亲自来和父亲见面,才发觉这“爱情”让父亲变得稍稍坦率些。
也许是个好事?
“我是不会去看他的比赛。”乾真一郎嗤之以鼻,“枉我以前看错他了。我还以为他能把乾家大酒店发扬光大。现在看看,他做的还是什么华夏料理吗?乱七八糟,不成体统,他爷爷和外公看了会拿菜刀追着他砍八条街的!现在做的是什么东西——什么东西,他往蟹肉里加什么?镜头呢?……他这样去华夏是会被人打得。”
乾日向子放弃和父亲讲道理。
她选择重新啃自己的柿饼。
毕竟,乾日向子在上一次食戟和乾十字文算清姐弟关系。现在的她,愿赌服输说到做到,绝不会把自己的想法和理念强加在乾十字文身上,也不会帮助别人,把其他概念强加在乾十字文身上。
乾十字文的道路是他的道路。
希望父亲的“新欢”能让他放下对乾十字文天赋的执念。
然而,下一秒。
乾真一郎的脸强烈的扭曲起来,随着直播内容的推进,他怒起来把签字笔摔在地上,整个人狂躁地抓挠头发,不甘得像是看着珍馐喂狗。
屏幕上,乾十字文正在将蟹肉放在蟹壳里,朝上面倒入调制好的酱汁,随意地用筷子搅拌起来。
乾真一郎恶狠狠地唾弃道:“他居然做凉拌菜!他把秋季选拔赛当做什么了?他这是在蔑视他的对手……”
这个孽子。
他要断他生活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