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上,新鲜的内脏和猪脑袋落在垃圾桶里,整个人五脏六腑都抽动起来。
都能吃啊,都能吃啊。
他当机立断,“明天我亲自去看猪。”
自从离家出走,走上逃学之路后,乾十字文的行动力越发爆炸。他向男经理抄要了养殖场老板的电话,好不容易把手机充满电后,一键删除所有来自睿山枝津也的电话,愉快拨打了老板的电话,说好了今天晚上就睡到养殖场里,明天早上起来杀猪。
他!乾十字文!势必要把整头猪,能留下来的都留下来!
然后,他被猪撅了。
*
乾十字文八岁之前,都是在华夏度过。
在他的印象里,杀猪是一项十分有仪式感的活动,空气中弥漫着鞭炮呛人的硝烟味,满地铺满凌乱的红纸,几个大汉按住一头肥猪,乡下老房子周围,干活的、看热闹的、男的、女的全部都派上用场。
外公经常云游各地吃各种好吃的,但每次过年都会回老家,自己做自己的事情,随意把孩子丢在村里,放任乾十字文看各种东西。
比如杀年猪。
乾十字文喜欢看杀猪用的刀具,什么尖刀、砍刀、剔骨刀、捅杆、腕子在他眼里就像是打游戏收集了全套装备一样兴奋。
而日本这间养殖场不一样。他们作为一家大型养殖场,采用美国机械化杀猪流程,再将猪电死后,统一进行机械处理。先将死去的猪倒挂,用火烤去除身上的毛屑,再清洗后,倒挂切割,保留一部分的内脏,再以此按照猪的各个部分,进行流水线切割,直接装好送入各大商店售卖。
为了保持新鲜,屠宰工作通常很早就开始进行。
“你需要猪血?”养殖场和屠宰场老板是一个人,毕竟他们是大型厂,要杀的猪也不需要走几步,直接闸门移开,就能从生走向死。他皱着眉头看向乾十字文,心想要不是这是立海大校长特地打招呼后,送来的学生,他现在就能把人赶出去。
猪血有什么好吃的?肮脏的动物血理应被放得干干净净。老板的眉头都能夹死苍蝇,敷衍地挥挥手道:“行吧行吧,我帮你找一点猪血好了。还有什么。”
“还有整个猪头、猪内脏。”乾十字文概括后,看着老板阴沉的脸,隐约觉得自己有所冒犯,低声说道:“如果您觉得麻烦,我可以自己来。”
“没事。”一个学生去杀猪,听上去就很不靠谱。老板作为稳重的成年人,大手一挥,“我就先给你把猪先电死,再放血对吧。”
“不是的。”乾十字文依稀记得杀猪,就要在猪死亡的一瞬间把血放出来。差不多是放血为第一步,等血放得差不多后,再将猪丢到大热锅中洗干净。他比划道:“要在猪还活着的时候,一刀扎在他的心脏上,然后放血……差不多是……”
他也不太讲的来。乾十字文哑然片刻后,还是决定用厨师的素养来解释这件事情,“猪血可以做成很好吃的料理。如果您不相信的话……”
天色还没有完全亮起来,老板点根烟,烟头闪烁着红色的火光。他吐出一口气,“我不在乎你说的这些事情。孩子。只要你有能力,像杀猪就去杀。”考虑到这是立海大校长特地叮嘱过的人,老板良心弹射起立,“我可以看着你杀,再叫一个人帮你。”
立海大在他们这里订购一头黑山猪。
日本食用猪肉的量并不大,除了主要的肉猪外,还有一小块专门用于“食育”的区域。乾十字文看着工作人员将栅栏打开后,将一头黑漆漆的猪赶出来。
“华夏东北进口的猪种。”老板猛吸一口,介绍道:“如果不是你们立海大,我这猪至少得供给高级餐厅。”
肉质紧致,切开后会有明显的大理石纹路。乾十字文吞咽下口水,看着膘肥体壮的大黑猪,总算理解到网球社社团的活动经费有多充足了。什么鸡肉、羊肉都是提前预处理好,被切割了大半,多数能购买到便宜货,眼前的猪肉可是实实在在的!活的!最新鲜的!
乾十字文吞咽口水,已经能想到烤制猪肉后,那细腻劲道的口感,肥而不腻的滋味。
老板淡然道:“我们这都是流水线工程。你有刀吗?”
“有一把菜刀。”乾十字文思索道:“你们有砍刀吗?或者剔骨刀!我还需要一个超级大的水盆!”
猪血!猪头猪脑!猪尾巴!还有各个部位的猪肉!
乾十字文盯着眼前的黑猪,一想到这是来自华夏的猪种,心中神奇地升起一股同乡之情:果然做华夏料理还是要用华夏的猪!他骨子里对华夏的故土情节一时半会是消除不去的。
“老板。”乾十字文请求道:“能把他捆绑起来吗?”
老板大手一挥。
几个大汉撩起袖子走上前。
黑山猪脾气不佳,两只鼻孔噗嗤冒白气,暴躁地用前蹄刨土,左右逃窜,他结实的四肢灵活摇摆,一时间几个人居然奈何不住这头猪。恼羞成怒之中,大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