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屋中正有冰酪,快来吃吧。”
秦纵点头,同时问:“陆青还在府上否?对了,朝中究竟是何状况,阿娘,你且说予我。”
“自是要说的。”李明月说,“但也得等你歇息下来。呀,都这个时候,你阿父也该回来。”
她惦记起秦戎,末了,又想到儿子先一个问题。
李明月自动把秦纵话音中的“陆青”转换为“裴钦”,回答:“他未在府中。”
秦纵:“咦?”
李明月说:“你回得倒是不巧。他说他这趟出来太久,恰好九月末是他爹生辰,便要归家呢。就在你回来前,他才来咱们家道别。”
秦纵停下脚步。
李明月意外,侧头看他。
就见儿子蓦地后退一步,再朝自己说:“阿娘!他有无说过,他家在何方?”
李明月:“你问这个做什么?他家在云南方向。”
“云南?”秦纵心头快速划从京城往云南的路线,判断出陆青要走的话,会选择什么路线,再道:“阿娘,我去送送他!”
说着,就要转身。
李明月见状,无奈又好笑,却也不反对儿子待朋友仗义,道:“那你快去。走得快些,还能追上。”
秦纵点点头走了。他身后,李明月后知后觉:儿子刚刚讲话的时候,说的是“陆青”?
……说来,初上门时,裴家小郎也是这般自称。
李明月心头逐渐浮现出一个念头。也许自家儿子,到现在都不知道裴钦的身份。
可是,他把那么重要的证人交付给对方。
意识到这点,李明月颇有几分哭笑不得。但见儿子心如赤子,到底窝心,自言自语:“算啦。他们自己都有嘴巴,总能说清楚。”
再说秦纵。他飞奔去往马厩,把刚刚被拴上、还没被梳过毛的马重新牵出,在小厮困惑的目光中飞身上马,便要出府。
京中不能纵马,是以他心中焦急不错,却还要按捺性子,暂且压下速度。
正赶路时,一个身影从前闪出。
秦纵险些未来得及拉住缰绳。
眼看来人面孔,他面色沉下,说:“睿王又有何事?”
来到他面前的,竟是此前曾经邀请他去“赏画”的熟悉面孔。
听他这么问,那人神情明显一僵,露出一个谄媚讨好的笑容,说:“我们主子说了,今日得了一本兵书,是名家之作,上面还有前朝大将的批注!可惜我家主子只爱诗画,对这些,却是欣赏不得。烦小将军随我去府上,将兵书取回。”
秦纵眉尖拢起,难得露出不耐神色。
“告诉睿王,不必了。”他说过这句,便要离去。
可那睿王府的人牢牢记住前面同僚被卷在草席里的尸身,唯恐自己步了后尘,仍要劝秦纵:“小将军!那兵书着实难得。”一顿,说出重点,“我们王爷说了,若是您不方便去取,我们送去,也是一样的!”
这句话在殷玄那里,可以翻译成:如果秦纵不想去他家过二人空间,那他去秦纵家,两人“私下相处”,也是一样的。
但秦纵绝不可能应。
他前世对皇权忠心,将一条路走到黑,偶有挣扎,却也再无后退余地。现在却不同了,他有了新的机会,父母也尚在人世。他绝不可能再和殷玄有所牵扯,更不会让殷玄再坐上那把椅子!
“我说了‘不必’。”语毕,秦纵挥起马鞭。
他身前的人还想再说什么,可眼见马鞭扬起,他下意识地闭眼后退。想象中的疼痛却没袭来,相反,耳边是一阵越来越远的马蹄声。
睿王府的人面色灰白,睁开眼睛,便见秦纵已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