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木门被人粗鲁地推开,当门撞上门框时,厚重的墙体发出一声巨大的“砰”的一声响。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群带刀侍卫毫无征兆地闯了进来,为首的,正是大名鼎鼎的宣平王!
在场宾客看见傅观出现的一刹那,大脑都空白一瞬——他们不可置信地望向门口,心中浮现同一个困惑:
宣、宣平王怎么会找到这里?!难道他们的事情已经暴露了?!
此时此刻,他们完全顾不上刺客,满心中只剩下恐慌——宣平王素来和太子不太对付,如今宣平王带人闯上门,显然不是为了叙旧喝茶,而是来找麻烦的!
此时,上门“找麻烦”的傅观却先是在院中扫了眼。他看向挟持人质的楼西月,不禁眉心一跳:你这是在做什么?我不过晚到了一时半刻,你就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楼西月遥遥对上了他的眼神:你是什么速度,磨蹭到这个时间才到,都在路上磨洋工么?
两人无声对视几眼,双方都没有读懂对方眼神中的意思。
但楼西月见到了傅观,便知道自己此行的任务算是完成了。于是,她满不在乎地笑了笑,然后控制着人质往边缘地带一步步退离:
“看来真正替天行道的人已经来了,真是可惜,这里已经没有我的用武之地了。”
她冷淡如水的声音回荡四周,戚羽发现她要逃走,当即大喊:“别让她跑了!——”
虽然戚羽已有察觉,但为时已晚。只见楼西月冷冷一笑,旋即将人质丢了出去,同时,她蓄力一跃而起,脚尖借力,身影如鬼魅一般跃出了高墙。
而在这短短眨眼的工夫里,她便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在了月色里。晚风里留着她的声音:“在下告辞,后会无期!——”
“……”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众人俱是惊愕地目瞪口呆,只有戚羽恶狠狠地盯着楼西月逃离的方向,骂了一句:“可恶!”还是叫人给跑了!
就在众人六神无主之时,太子项风站出来道:“忱书,你这是什么意思?”他目光冷冷地看着傅观:
“半夜三更,你带这一大帮人到聂怀慎的庄子来,是想做什么?你要造反么?!”
“造反?”傅观轻笑一声:“那我倒是想问一问殿下,作为太子,你在此僻静庄园宴请朝中地方官员,又是意欲何为?”
项风冷哼:“怎么,我不过是与文武百官闲暇宴饮罢了,难道这也需要经由你的允准?还是说,不过区区一场夜宴,你便要胆大包天地给我安上一顶结党营私的罪名?
“若是如此,我倒是不明白了——现如今,是你在监国,还是身为太子的我?傅忱书,你僭越了。”
“僭越?今日我奉圣上之名彻查太子项风结党营私、祸乱超纲、意图篡位之罪,谁敢说一声‘僭越’?”傅观说出的字字句句都掷地有声。
他单手负在身后,又拿出明黄圣旨,一步步踩在石板上,走上前来:“圣上有令,凡是参与千娇园夜宴的一众官员,不论官阶大小,一律捉拿归案!”
众侍卫齐声应答:“是!”
“放肆!”项风厉声怒斥:“我看谁敢造次!——”
紧接着,他怒目紧盯着傅观:“好你个傅观,竟敢假传圣旨!来人,速将傅观拿下,关入大牢!”
“这是圣上亲笔所书,岂能有假?!”傅观高声道:“既然太子不信——高将军,你来将圣旨念给太子听听。”
高将军迈步上前:“是!”他接过圣旨,朗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子项风乃朕之第三子,自聪慧孝顺,实为朕寄予厚望之爱子。
“然,多年来,太子刚愎自用,欺上瞒下,勾结朝臣,搜刮民脂民膏,为祸我大宣百姓,朕深为痛心。
“如此作恶多端、包藏祸心之人,实无储君之德,更不配为我大宣皇室之子孙!
“即日起,废去项风太子之位,贬为庶民。此外,赐宣平王尚方宝剑,奉朕之命,立刻将所有夜赴千娇园的逆贼反臣,连同太子,擒拿归案。钦此!——”
话音落下的刹那,满院哗然。
高将军阖上圣旨:“庶民项风,圣上的意思,你听明白了么?”
这一刻,项风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他瞪圆了眼睛,道:“不可能,不可能!父皇不可能会这样对我,不可能!——”
傅观:“是么?难道当初你在圣上的丹药里下毒时,没想过会有这一日么?圣上早已知晓你结党营私之罪,圣旨已下,你还是认罪伏法吧。”
项风:“我不认罪!凭什么让我认罪,你们有什么证据?!我不过是与诸位大臣在此欣赏歌舞而已,怎么就有罪了,啊?!”
“你还不肯认么?”此时,有一人从人群中走出。上官解手中拿着成册的账本与礼单:“这些账本和礼单,你不会不认得吧?证据在此,太子殿下,你还有什么话说?”
项风的目光一转,望到上官解手里的东西后,登时色变。他眼珠子一转,立刻回过味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哈哈哈,我明白了。”
他目光阴狠地瞪视着傅观:“方才的刺客是你派来的,你竟派出细作入园盗窃!”
傅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