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羽使出的剑招空有一副漂亮的架势,力度与杀气却仅有三分。
楼西月多年在江湖打滚,所见识的尽是逼命杀招,戚羽的这些花架子,在她眼里不过是花拳绣腿——看上去有几分样子,但杀伤力基本为零。
因此,楼西月并不怵他。她只是微微向侧后方退了退,紧接着短剑翩然上手。她舞着剑锋错开敌人的攻击,在借力将戚羽的剑甩开的同时,侧转身横踢出一脚。
戚羽胳膊一挡,当下手臂被震得一麻。他暗暗吃惊,楼西月却是紧追不放,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被打得连连后退。
而在戚羽应招之时,聂怀慎等人在后方呐喊:“戚羽,打、打啊!快拿下她!——”
戚羽只觉得烦人:“你快闭嘴!”吵吵嚷嚷的,简直是打乱他出剑的速度!
“都说京城的戚少爷人中豪杰,文武双全,我看也不过如此。”楼西月游刃有余地出招,同时出言讽刺道:“就这点本事也能在朝为官?我看大宣朝气数尽矣。”
戚羽怒上心头:“我大宣朝能人辈出,岂是你一个刺客宵小能够置喙的?哼,等你被五马分尸,你就知道厉害了!”
楼西月手中的长短双剑在空中舞出一道道剑光,剑光所到之处,皆是血色。
戚羽顶着她骤然加大的攻势,逐渐力不从心。就在他胳膊又添心伤之时,他终于反应过来——这刺客根本就是在逗弄他取乐!
此人分明能在几招内拿下他,却偏偏以时快时慢的攻击,一剑剑刺伤他的血肉!
意识到这一点,戚羽登时心头火起!
他冲身后吼了一声:“你们愣着做什么,都给我上!将这女刺客就此正法!”
戚羽一声令下,原地待命的侍卫便在顷刻间冲上前来。他们将楼西月包围其中,在拦住她的去路的同时,以人海战术轮番进攻。
楼西月并不急着做什么,更不急着走。今晚的计划里并没有刺杀某个人的一环,她之所以暴露自己,是因为不想喝聂怀慎递过来的那杯有问题的酒。
况且她此前也拿到了证据,自然也没有了和这些人虚与委蛇的必要。再装下去,也没有太大的意义。
因此,她才破罐破摔。
至于现在……她在等,等傅观那边的消息。
楼血月估算玄逸的脚程,推测这会儿傅观应当已经拿到证据,并且已经在进宫面圣的路上了。
今夜项风不在皇宫,傅观要面圣,必定相对容易些。
傅观此人行动起来雷厉风行,在这方面,她相信对方的办事能力。
所以,她现在只需要尽量拖到援兵抵达便可。
只不过,即便楼西月有心拖延,戚羽可没耐心等。
见园中侍卫久取不下,戚羽立刻退到后方,大喊道:“快放箭!”
此话一出,弓箭手便一齐上阵。
楼西月被包围其中,登时就成了个活靶子。当半空中传来“嗖嗖”数声,万箭齐发的当口,楼西月便脚尖点地,施展轻功抽身而退。
她退至西侧的长廊下,借着周围帷帐的遮掩躲避箭矢。她身轻如燕地从长廊的一段飞掠过去,脚尖在门廊踩过,身后便留下一排入木三分的冷箭。
双方斗得激烈,不多时,方才还莺歌燕舞的宴席便俨如战场一般。众宾客慌忙逃散,有人尖叫着,有人躲在角落围观。
但即便如此,这场宴席的主人没有走,宾客也没有散尽。他们目睹着这场以多击少的猎杀,像是在看一场别开生面的好戏,只等着“刺客”落网的瞬间。
而楼西月则在闪躲的间隙,抬眸朝远处望了一眼,竟是不期然对上那边望过来的眼神。
太子项风被他的一众党羽牢牢护着,脸上的神色是一贯的云淡风轻、不以为意。他甚至指了指楼西月的方向,跟身边的人说:
“倒是可惜了,这名刺客的身手不错,易容术也相当精妙。若是能为我所用……”
身边有人献策道:“这有何难呢?殿下且等着,等护卫们将人拿下,便先让她来试一试祁公子的新药方!到时,殿下身边儿,就多了个听话的奴才了。”
项风笑道:“这个提议甚好。”他转头看向祁涟:“祁涟,你可备好新药了?”
“药材自然是不缺的。只不过……”祁涟转头看了眼战况,轻摇手中折扇,微笑道:“但恕我直言,你们恐怕拿不下她。”
语毕,一旁的官员紧跟着说:“诶,祁公子怕是不知道这些护卫的厉害吧?纵然那小妮子武功再强,咱们人多势众,难道还拿她不住?”
话刚说完,前方战圈便突然传来一声哗然。有人高声喊了句:“大胆刺客,快放开沈大人!——”
众人猛地回头,却见一名宾客已被刺客擒拿!
*
楼西月单手扼住沈大人的咽喉,挟持着人质步步向前:“你们若是不想这位大人有所损伤,便速速退去,让出一条生路来。否则,我就在此了结了他的性命!”
戚羽怒目圆睁:“你!——”
楼西月不惧挑眉:“你什么?我要和这里地位最高的人说话,这位大人,还请你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
戚羽忍无可忍,嘴里骂道:“你她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