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法台上,瞬间一片寂静。 那些神念,也都变的寂静无声。 他们虽然知道,钱玉宵定然不是宁游的对手,可也从未想过,宁游会赢的如此轻松。 只是挥了挥衣袖,一尊日相境修士,就这样陨落了? 好恐怖的剑光! 好霸道的手段! “可惜了,无能之辈,不懂法术变化,无有犀利手段攻守兼备,虽有厚甲,也不过猪狗之辈罢了!” 斗法台上,有神念叹息。 “不是钱玉宵太弱,而是那人太强了,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是戈正青的阴阳伏仙剑诀,死在这般剑诀下,也不算辱没他了!” 有神念冷声说道。 “好了,钱玉宵可还没死呢,你们就当此人不存在了?小心他事后报复!” “报复?你以为阴阳伏仙剑是开玩笑的,哪怕有道观光阴之术庇佑,他可侥幸不死,但肉体也将化为凡胎,且血肉之中,皆有剑气留存,想要彻底复原伤势,不知都猴年马月了!” “他背后站的可是汤家,慎言!” “汤家?哼!” 那神念冷哼一声,但终究未曾再次开口。 而此时,斗法台上,一股浩瀚的力量,悄然浮现。 光阴流转,血沫重合,剑光逆流,原地再次浮现钱玉宵的身影。 可他浑身上下,皆布满剑痕,似乎每一寸血肉中,都有剑气的存在。 他面色惨白一片,如同金纸,没有一丝血色。 若不是靠着法力支撑,他立刻就要瘫软在地。 光阴逆流,但却未曾祛除剑气,剑气和他破碎的肉身,一起重合了。 时光维持在刚剑气刚刚入体,但尚未撕碎他的肉身的状态。 像是千万柄小剑,融合在他的血肉里,他必须依靠法力镇压,否则顷刻间,就要再次被剑气撕碎。 他现在就像一个拼凑起来的玻璃渣子,脆弱的可怕。 他抬起头,恨恨的看了宁游一眼,嘴唇蠕动,但却未曾开口。 甚至眼中的恨意,也悄然散去了大半。 他畏惧了。 经此一役,他才彻底明白,自己和宁游的差距。 哪怕有汤家在背后,他也绝对得罪不起此人。 自己真是昏了头,才做出如此吃力不讨好的事。 “要是汤家这次不补偿到位,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心中咬牙想着,他颤颤巍巍的飞出斗法台,准备离开此处。 斗法失败,他已经没有资格留在此处岛屿了。 而就在这时,严砀老道笑着说道:“恭喜师弟,我现在就为师弟造册制牌,从此之后,此处灵池、岛屿、大殿,皆归师弟所有。” 说着,他拿出玉册,准备登记。 斗法台上,诸多神念,也准备散去。 可就在这时,斗法台上却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 “师兄且慢!” 严砀老道疑惑的抬起头,不解的看向宁游。 而一旁的越子安,看着宁游那幽如深潭的眼睛,心中咯噔一声,突然升起不妙的感觉。 宁游双手负后,面带笑意,轻声问道:“严师兄,我记得观中法度,并未规定灵池斗法的次数吧?” 严砀老道微微一怔,但还是如实答道:“并未规定次数,可斗法极耗法力,还未曾有人一日之内,接连挑战两次……” 灵池之中,每一座岛屿之上,都是道观的日相境大修士,都有各自的底牌。 就如钱玉宵,虽行事作风令人不齿,可凭借七宝甲术和钱家的一些底蕴,依旧稳稳的占据中等灵池。 新晋弟子,没有几人敢直接挑战他的,都只能屈居下等灵池。 就算有人勉力胜了他,法力肯定也消耗的七七八八,底牌也动用了。必须要继续蛰伏,方才有向更强者挑战的底气。 每一个挑战者,都是千挑万选,反复斟酌,选定一个目标后,才会开启斗法台,还从未有过,一天之内,挑战两次的记录。 可宁游……确实赢得太轻松了。 根本就没有使出全力的样子。 只是,他当真要再次挑选吗? 斗法台上,诸多神念,骤然停下,似乎都在等宁游的回答。 钱玉宵也悄然停下了脚步,注视着身后的动静。 “宁师弟,三思啊!” “汤家有备而来,席修筠闭关多日,此乃阳谋,万万不可上当啊!” 越子安透过宁游平静的目光,似乎感受到了他内心汹涌的波涛,忍不住急急的说道。 可宁游只是轻笑一声:“师兄,我巡天道观,还不是顶尖大宗呢!”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能修成日相的,没有一个蠢货。 哪怕怒火中烧之时,会让情绪操控理智,可一旦恢复冷静,依旧都是人精,最起码,对言语理解是绝对合格的。 宁游没有明说,可此话中的冲天气魄,却已然显露无疑! “巡天道观还不是顶尖大宗呢,我尚不敢斗法一争,出了道观,又如何于天下顶尖宗门的弟子较量呢?” 这是宁游的潜台词。 他的目光,不在灵池,不在道观,而在浩渺天下,在大道穷极之处! 斗法台上,顿时一片寂静。 这就是十六派斗法的魁首吗? 此等气魄,此等胸怀,吾等不能及也! “既然他想与我一战,我又岂能让其遗憾?” “灵峰前的那道雷火,宁某至今记忆犹新啊!” 宁游哈哈一笑,语气中有再也抑制不住的自信和张扬。 钱玉宵?开胃菜罢了! 宁游从未想过逃避! 大道争锋,绝无退字! “严师兄,且随宁某同去!” 宁游大笑一声,随即法力涌出,竟然反客为主,直接拿过严砀老道手中的玉册,找到了席修筠岛屿所在,而后,催促着严砀老道乘船而去。 越子安见状,忍不住长叹一声。 他知道宁游心意已决,绝不会更改想法了。 虽然宁游气魄宏伟,语气自信,可他却依旧很是担忧。 意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