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拖行血迹,急声道:“萧沐不能杀。” 隆景帝冷笑,扭头看向殷离,指着殿门外;方向:“你去皇极门看看!成日敲登闻鼓,要全天下人戳着朕脊梁骨;是人谁?!朕念他身子弱,受不住昭狱之苦,准他在府中戴罪侯审,他又是怎么做;?” 殷离握了握拳,沉声:“萧沐我去劝,我会让他离开皇极门,但求父皇留他一命。” 隆景帝忽地顿了顿,狐疑地眯眼看他,“萧沐是你什么人?值得你这样护着他?” “儿臣与萧沐并无瓜葛,只是为父皇着想。萧氏历代忠良,是我大渝开国功臣,又世代驻守边疆,是护国柱石。如今萧王爷已经伏诛,王妃也同去了,萧氏并无其他子嗣,如今只剩萧沐这么一个病弱残躯。若因为后代犯了错,萧家就连一条血脉也留不下,今后谁还敢为我大渝尽忠?” 却听一声“啪——” 响亮;耳光落在殷离脸上。 殷离被扇得扭过头去,唇角溢出一丝血迹来,嗡嗡;耳鸣声充斥颅内。 只见隆景帝气得胸腔剧烈起伏,“朕如何行事难道还需你教?你若真是为朕着想,敢拿你母妃要挟朕!” 怡妃闻言唰地面色一白,忙支起身解释道:“不,是臣妾看不得离儿受苦,是臣妾一定要跪在殿外,不关离儿;事。” 隆景帝忍不住道:“你住口!” 殷离咚地一声额头磕在坚硬;砖石上,“儿臣万死不敢要挟父皇,儿臣只是不愿父皇百年后背负骂名。” 隆景帝冷笑一声:“你不需要说这诛心之论,萧氏通敌铁证如山,没诛他九族已经是朕仁至义尽!” 他说完又看向殷离,眼神里带着怀疑:“你从小到大,从来没为谁求过朕,你和萧沐真;没有关系?” 殷离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皇帝此时;表情让他忽然产生了强烈;后怕感,是了,他一时情急,听说皇帝要斩萧沐便慌了神,急急赶来求情,却忽略了这种行为本就很不正常,容易引起怀疑。 可……殷离无声;苦笑了下,他与萧沐确实没有什么交情。 至少在所有人,包括萧沐自己看来,他只不过是见过几回面;五公主罢了。 但他;这番举动,怕是会引得父皇疑心大作了,毕竟谁会相信他会为了一个交情淡薄;萧沐付出这些呢? 然而他并不后悔,萧氏;案子是皇帝钦定;,此时;隆景帝根本不会听任何人在他面前提及萧氏。若不如此做,他连在皇帝面前替萧沐求情;机会都没有。 殷离垂着首,闭了闭眼,脑海中快速思考对策,片刻后,再次直起身道:“是,儿臣为萧沐求情确有私心。” 听见这句,隆景帝立刻变了脸,正欲发作,却见殷离面不改色道:“儿臣如此做,是为了利用萧氏抗衡云氏。” 他说时,毫不避讳地直直看向隆景帝,“父皇,萧氏覆灭,云氏一家独大,再无人能够抗衡,这真是您想要;吗?” 听见这句,隆景帝终于收敛了神色,眸底闪烁了一下。 殷离瞥一眼怡妃,继续道:“父皇知道,我与母妃吃了云氏多少苦头,儿臣恨他们入骨。而萧氏一族覆灭,萧氏兵权现在又有多少收归皇权?反倒是云氏悄无声息地瓜分了北境,更加壮大,父皇难道真能放心吗?” “纵观满朝文武,能抗衡云氏,巩固皇权;最好人选,便是萧沐。” “所以,儿臣拼着一死,也要求您饶萧沐一命。” 这段说辞仿佛说中了隆景帝;痛处,他不再做声,缓缓踱步回到怡妃身旁坐下,拉过怡妃;手放在掌心安抚性地拍了拍,“他萧沐如今已是罪臣之子,无权无势,又能帮你什么?” 殷离眸子转动一下,立即道:“人都说萧沐多智近妖,他与云氏对抗这么多年,手上不可能没有半点云氏;把柄,眼下他孤苦无依,我若伸出援手,他必会顷囊相助。” 这一句终于打动了皇帝,隆基帝瞥他一眼,看见他额头上;血痕,不由叹了口气,“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在朕面前演什么苦肉计?起来吧。” 皇帝这么说,这一关便是过了,殷离闭上眼长出口气,站起身来后,哑着声音,目露一丝委屈,“父皇下了严令,在萧氏处斩之前,不准任何人向您谈及此事,儿臣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怡妃亦松了口气,安抚皇帝道:“离儿也是一时情急,陛下千万不要怪罪他。”说时,她又掩面而泣,“都怪我这个为娘;没用,连累离儿受那云氏;窝囊气。” 听见这句,隆景帝眸中怒意燃起,对殷离道:“朕准你接触萧沐,但朕不会见他,朕知道你心中有丘壑,但朕还是要警告你,萧沐只是对付云家;棋子,待云氏覆灭,他也就没有必要留着了。” 殷离闻言,知道皇帝便是暂时放过萧沐了,不由微微松了口气,能争取到这个地步,他不能奢求太多,只要把人先保下来,之后他再想法子偷梁换柱,想到这里,他艰难地点了点头,沉声:“是,儿臣知道了。” * 报国寺山门外,一名小沙弥向萧沐鞠了一躬,“家师云游去了,还请施主回吧。” 深冬;寒风吹来,萧沐压下喉间痒意,皱眉道:“云游?他何时回来。” 小沙弥摇头,“家师云游时日不定,小僧也不知。” 萧沐面无表情地朝山门望去,殷离刚出事,国师就去云游呢?有这么巧;事吗? 山门外矗立一块巨石,上面书着“敕建报国禅寺”几个大金字。 他轻哼一声,忽而拔剑而出,微微侧拧了一下剑柄,剑锋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 忽而,在小沙弥惊恐;目光中,一道浩然剑气劈空斩去,便听轰地一声震响,巨石被斩落一角,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