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他不忍说下去。 那会儿他是亲眼目睹,燃燃背上包扎好的大片绷带很快就红透过去,又重新换,露出来的伤让他光是看着都冷汗直流。 本来燃燃不能平躺,但头上受了撞击,需要平稳姿势,不得不把伤都压在下面。 盛檀整个人冻在一层冰壳里,点头轻声说:“知道了,还好苏白裸上身的戏都拍完了,是不是?” 江奕惊诧地愣住,消化不了这么冷酷的一句话,转眼对上盛檀空荡的瞳仁,他心又一坠,知道她不对头。 他担忧地想要安慰,盛檀强硬把他推出去,关上门。 她慢慢走到床边坐下,望着陆尽燃,伸手触摸他干涩破口的嘴唇。 盛檀浑身酸痛,探过去在上面亲了亲,恍然觉得自己也不湿,匆忙喝了几口水,唇肉跟他粘合,给他一点点润着。 她指尖碰着他乌长的睫毛,描摹他鼻梁脸颊,把被子迟缓地掀开,看到他后背缠到胸前的层层绷带。 现在不知道几点。 好像深夜吧。 一点声音都没,连他心跳都是微弱的。 车的角度或 者身上的衣服,那辆车撞来时,陆尽燃哪里会考虑,他是抱着替她去死的心。 盛檀不堪难受地伏下去,头靠在陆尽燃手臂边,抓着他冰凉的肌理想暖过来,但都是徒劳,她窒息感更重,浑浑噩噩踢掉鞋子,爬上并不宽敞的床,纤细蜷着身,侧躺在他身边,紧紧贴着。 “对不起啊,” 她音量很小,分不清是对昏迷的人说,还是自言自语,“我玩弄感情,为了自己目的,把你弄成这样,陆尽燃你也是骗子,你连爱我都没说过,就敢做出这种事。” 她空茫地望着虚空,握住他手指的时候一直打颤:“是姐姐的错,你小的时候,姐姐就没教过你,不要轻易把心给别人,不要把别人看得比自己重要,更不准搭上自己的命,现在你长大了,姐姐又来害你。” “我错了陆尽燃,我错估你的初恋,”她嘶哑地说,“我想要你沦陷,让你迷恋我,可我没想过,我还什么都没有给你,你就会傻到这个程度,哪有人用命谈恋爱的,你喜欢一个人,就要把自己掏空么,我怕了你了。” 盛檀无声地笑,眼前水光模糊:“我不该招惹你,我不该……让你陷进来,我这里只有骗局,给不了你想要的感情,我没什么能够回馈你,现在后悔喊停来得及么。” 她仰头,不厌其烦亲吻陆尽燃的唇。 阿燃,到此为止吧,我不想用你来报复了。 我认输。 我道歉。 只要你醒过来,我跟你坦白事实,告诉你我的卑劣,让你知道,我从最开始就没有对你动过心。 我绝对……绝对没有动心。 盛檀眼尾划下水迹,润透陆尽燃肩上的衣服。 阿燃,电影你拍完吧,我捧红你,补偿你,如果实在不想拍,我也没怨言。 趁着我们之间还没到最后一步,还有余地,你离我远一点,找一个正常的女朋友,我不值得你这样。 别再燃烧自己了。 — 车祸发生的第三天上午,医生在病房会诊过后,确定陆尽燃的各项指标有了明显好转,应该能醒过来,盛檀木然站在旁边,详尽记录着医生口中的注意事项。 她亲眼见到了陆尽燃背上的情形,眨眼都忘记了,就那么定定地注视着,过于强烈的刺激和心疼蹂.躏着她的胃,她冲进洗手间吐了几次,用冷水洗了脸走出来,正碰上走廊里面无血色的梁原。 梁原在出事当天就来了,比江奕还要上心,整夜整夜守在外面,眼都不合,沪市几大医院的专家都快被他请遍了。 盛檀不理解,谈今科技的副总,从前见一面都难如登天的人,为什么会这么在意。 但也是因为谈今适时地力挽狂澜,车祸消息一直妥善压着,没有传开,电影节那边找了别的理由缺席。 “梁总,”盛檀问,“这次帮忙,我会回报的,你总留在这儿,是还有事吗。” 梁原急死也不能表达出来:“我不放心,咱们的合作,燃燃是重中之重,老板让我… …让我守着他醒。” 盛檀没心思深究, ✵()_✵, 开门让他进病房看看。 梁原心都要停跳,随手把手提包搁在墙边椅子上,凑近病床,手止不住抖,墙上的小型通话装置里,护士喊了一声:“7号病房家属取药——” 盛檀转身就要出去,梁原快她一步:“盛檀姐你休息吧,你都守了两天两夜了,我去,保证错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