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过来调查了之后,直接送去了火葬场化了。” 妇人表情丰富,绘声绘色地描述着:“我平时看那小子就是个心冷意冷的人,这不坐实了,自己亲爹缢死在家里,居然有不哭的,只怕心里还松了一口气吧,送走了这么个拖累,这人死债消,那家人再找不了他什么麻烦了。” 人死债消… 薛梨赶紧摸出手机,给陈西泽打电话。 一如既往,电话虽然通了,但他没有接听。 这些日子,她也不知道给他打了多少次,一次都没有接。 她指尖颤抖给陈西泽发送消息—— “我回来了,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陈西泽,你在哪里?” …… 今天的阳光很好,微风吹拂着洁白的窗帘,窗外的香樟叶发出了飒飒的声响。 陈西泽穿着白大褂,优雅地给自己戴上了胶质手套,顺便从包里摸出了锋利的手术小刀。 桌上的手机一直在嗡嗡作响,薛梨的短信一条接着一条横出手机屏幕,他将手机揣回了衣兜里,转身走出了疗养院更衣间。 穿上白大褂,他轻而易举混入了疗养院,无人阻拦。 走廊尽头的房间门虚掩着,陈西泽推门而入,高位截瘫的女孩杨依坐在轮椅上,正在阳光下舒适地晒着太阳。 关门的声音很轻,杨依以为是护工所以没有在意,仍旧低头阅读着海子的诗集。 直到…听见房门“咔哒”一声,反锁。 “海子的诗,我最喜欢的一首,就是《太阳》。”陈西泽嗓音带着被砂砾打磨过的低哑,听不出任何情绪的起伏。 杨依诧异地回头,看到他的一瞬间,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你…你怎么…” 男人从容地取出相机,搁置在桌上,镜头正对着面前轮椅上的女孩。 杨依看到他修长漂亮的指尖,擎着一枚精致而锋利的手术小刀。 刀刃泛着日光,他脸色苍白得可怕,深邃的黑眸宛如淬了冰。 他不急不慢地从包里取出父亲留下的最后一张字条,搁在桌上,腕上的那串佛珠,也被他摘了下来,轻轻放在字条之上。 就在杨依要尖叫出声的刹那间,那枚锋利的手术小刀,抵在了她脖颈大动脉间。 刀刃微微一侧,女孩的尖叫声被终止在了喉咙里。 她无法动弹,不敢出声,宛如虚弱的羊羔,只能任人宰割。 陈西泽站在女孩身后,平静地看着摄像镜头,也迫使她转头看向它—— “知道我父亲自缢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摄像画面里,女孩面露惊骇之色:“你说什么,陈老师他…他…” “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男人的嗓音压得很低很沉,每个字都像是绷紧的弹簧,“你应该还记得,他是你的语文老师。” 杨依视线落到了字条上,上面用一行血字,苍劲有力地写着那首诗—— 要留清白在人间。 泪水从女孩的眼底流淌了下来,也不知道是恐惧,还是懊悔… “对不起,对不起陈老师,是我错了,对不起陈老师,我真的没想到会这样。” 女孩上气不接下气地嚎啕痛哭着,“前一天晚上,我男朋友和我分手。回家后我妈也骂了我,说我一无是处,说我还不如一条狗,叫我去死。” “我一到学校,陈老师又把我叫到办公室,问我为什么不交作业,说我要是不好好努力,考不了好大学,谁都帮不了我。我真的觉得很累了,我不想再努力了,我的父母从来就没有爱过我,我只想一死了之…” “后来没死成,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爸妈说这事不能就这样算了,必须要学校和陈老师赔钱,他们叫我说谎,否则以我们家的经济状况,根本养不了我一辈子,我当时也恨陈老师,不、我恨所有人,所以我对媒体说了那些污蔑的话…” “后来我也想说出真相,但我不敢啊!网上的人会骂死我的!我真的害怕,我什么都没有了。” “对不起陈老师,您是好老师,对不起…是我害了您…” 她泣不成声,虚弱地忏悔着。 陈西泽面无表情地看着摄像镜头—— “不用说对不起,死人听不到。” “你再也没有机会对他忏悔了。” “不,也许有机会。” 最后那句话被他如此轻飘飘地说出来,令她毛骨悚然。 陈西泽指尖手术刀又往皮肤深处翻转了半寸,瞬间鲜血渗了出来。 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