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化作惊诧,而后又如千万束焰火绽放,华彩闪烁,熠熠辉耀。 只见那简单古朴的木盒里,放着一条簇新的红绳,其上那颗相思豆,殷红如血,鲜亮圆润。 长指拿起那条红绳,他紧握掌心,望向李妩的眸光灼灼炽热:“阿妩。” 李妩被他看得有些难为情,眼神飘忽,低低道:“今早离宫,路过月老庙,就顺道进去求了一条。” 那落在颊边的目光愈发灼烫,她的心也蓦得怦然慌乱,声音越来越小:“我知道从前那条你还留着,都那样旧了,绳子也跳了线,就别再留着了,好歹也是个皇帝,哪至于那般寒酸……” 话未说完,忽的一道力道拽住她,她口中惊呼,再次反应过来,人已坐在男人腿上,被他牢牢圈住。 “你…你放我起来!”李妩脸红了个透。 “不放。” 裴青玄双臂紧揽着她,狭眸里涌动着浓烈的欢喜,垂眸凝视着她语气认真:“你既给了朕这条红绳,朕这辈子就系在你身上了。” 他的胸膛是那样滚烫,凝望而来的目光又那样深邃多情,李妩好似要融化在其中,一颗心也砰砰乱跳,叫她整个人都紧张起来,避着目光道:“就一条红绳而已,何至于此……你先放开我说话,这样成何体统。” “反正没有外人。” 裴青玄非但没松手,反而低头,离她愈发近了。 彼此呼吸交缠在一起,李妩长睫轻动了动,以为他又要吻上来。 就在她纠结要不要让他亲,那抹薄唇在离她一指的距离停下。 她愣了下,双颊又被一双大手捧住,他如视珍宝般,深深看着她,语气无比郑重:“月老庙前求红绳,夫妻白首俩不疑。这一次,阿妩可莫要再食言了。” 李妩眸光闪了闪,也记起年少送他红绳时许下的诺言,不过那事都过去那样久了,他怎么还翻旧账?嘴角轻撇了下,她伸手去拿他手中的红绳:“不信的话就还给我。” “不还,送出去的东西岂有要回之理。” 裴青玄躲开,三两下戴到腕间:“反正你若再骗朕,朕就……” “嗯?”李妩眯起美眸,乜他:“你就怎么?” 男人薄唇轻掀,而后一把掐紧掌心细腰,覆身将她压在榻上,欺着樱唇:“朕就将你弄得再下不来床。” 昏黄烛光摇曳,雕花窗棂外最后一抹红霞也被夜色吞噬殆尽。 寝屋门外,裴琏正奇怪今晚怎么还没听阿娘喊吃饭,刚想进屋去问,就被素筝拦在了门口。 “小主子,陛下在里头呢。” “父皇来了!”裴琏惊喜:“他什么时候来的,怎么都没人告诉我。” 说着又要去推门,再次被素筝拦下:“小主子,这……里头现在不大方便……不然奴婢先带你去用晚膳吧。” 裴琏疑惑:“为什么呀?” 面对小孩子黑白分明的清澈眼眸,素筝一时语塞,方才屋内那些动静,她在主子身边伺候这么多年怎会不知。不过这晚膳都没用就在屋里闹起来,真是一点都不记得他们还有个孩子。 心下叹口气,素筝硬着头皮与裴琏解释:“陛下他身体不适,主子正在照顾他呢。小主子乖,先随奴婢去前厅用饭吧。” 裴琏望着那紧闭的大门,清秀小脸一垮,委屈巴巴:“怎么又要照顾啊。” 而这次一照顾,又是整整一夜。 这一夜,鸳鸯被里窝鸳鸯,春意香浓,被遗忘的小家伙则在李太傅的院里抱着枕头,默默纠结着—— 要是父皇再装病,他到底去不去阿娘面前拆穿他呢? 不拆穿的话,父皇就这样一直霸占阿娘了。可拆穿的话,阿娘讨厌了父皇怎么办? 小家伙为爹娘操碎了心,直到想累了才沉沉睡去。 等翌日早上醒来时,得知父皇还在主院并未离开,裴琏穿好衣袍,兴冲冲跑了过去。 彼时春光明媚,洒满庭院,花木灿烂。 “父皇,你好过分啊。”朱色廊庑间,裴琏委屈巴巴地仰起脸,控诉着难掩餍足之色的男人:“你已经霸占阿娘两个晚上了!” 裴青玄坐在栏杆旁,看着眼前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小家伙,眉眼含春,笑容愉悦:“以后父皇要一直过分了,你就当提前适应。” 裴琏眼睛微微睁大:“为什么?” 裴青玄嘴角勾起,抬起手,撩起袖:“因为这个。” 明净晨光下,红绳愈显鲜艳。 “不就是一根绳子吗?”裴琏皱起小小眉头:“昨日阿娘带我去那个庙里,一大把这个绳子呢,十文钱一根,很稀奇吗?” “这不是一根普通的绳子,这是你阿娘送的。” “可它还是根绳子哇!”裴琏伸出手想摸摸父皇是不是脑子还在发烧:“父皇很喜欢绳子吗,孩儿有压岁钱,可以给你买很多根。” “你啊,还小。” 裴青玄将袖子掩下,淡淡瞥他一眼:“等你长大,遇到喜欢的姑娘就知道了。这不单单是根红绳,而是你阿娘给朕的承诺与名分。” 裴琏还是一头雾水,搞不懂为何一根普普通通的十文钱绳子就能代表承诺与名分了。 裴青玄也不与孩子解释太多,只捏了捏他的脸,笑道:“你只要记着,再过不久,你阿娘就要嫁给父皇当皇后,成为朕明媒正娶的妻了。” “真的吗!?”裴琏睁大眼,一脸不可置信。 “你小点声,别把你阿娘吵醒了。” 长指抵唇做了个噤声动作,又指了指静谧的屋内,昨夜折腾到半夜,她还在里歇着。 但父子俩在外嘀嘀咕咕的动静还是惊动了李妩,雕花窗户从里头撑开,露出半张粉腻酥融,难掩娇媚的美人脸:“一大早的,你们俩一惊一乍说些什么呢。” 父子俩齐齐抬头看去,异口同声—— “阿妩,你醒了。” “阿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