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益大师对他的态度很满意。 “三日后贫僧入府拜访,小格格便可痊愈恢复,到时佟大人便知如何做了。” 弘益大师说完这句话,施施然起身向外走,动作看起来极为缓慢,却在几息之间走至院外。 佟国纲连出声询问的机会都没有。 四阿哥即刻站起来,快速道:“我去看看幼蓁,还望佟大人往宫里递个消息,娘娘一直担忧幼蓁的病情。” 话一落地,四阿哥就大步往厢房走。 幼蓁的厢房小巧而精致,门口是珊瑚和碧玺编成的珠帘,进了门就能感觉到热气,房间中央的百花镂空金丝炉里烧着炭火,祛尽一切寒意。 屋子里静静的,四阿哥无端地有些紧张,担心走近之后,看见的还是阖眸躺在床上的幼蓁。 他深吸一口气,绕过紫檀屏风,瞧见拔步床里一团小小的身影。 幼蓁正睁着眼睛发呆,突然陷入一个温暖紧绷的怀抱,来人力气太大,她骨头都有点疼。 幼蓁睁大眼睛,愣愣地看着眼前人,小嘴微张:“……表哥?” “不认得我了?”四阿哥眉心微皱。 “认得呀!”幼蓁在他怀里挣了挣,“表哥你抱得我好疼,你快松开我。” 幼蓁是觉得四阿哥突然变得怪怪的,不然怎么可能在她面前红眼睛呢,像是要哭的样子。 四阿哥松开手,幼蓁从他怀里溜走。 “表哥你好奇怪。”幼蓁站在床上,刚好与四阿哥视线平齐,她穿着粉色里衣,细软的头发披散下来,显得脸更小。 “你怎么了?”幼蓁拍拍四阿哥的肩膀。 “没事。”四阿哥平复了下心境,瞧幼蓁这愣愣的样子,应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感觉如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不舒服。”幼蓁小脸苦恼地皱起,“你们怎么都这么问?太太和额娘还抱着我哭,哭得好伤心,我又没有闯祸。” 幼蓁刚醒来的时候,对上长辈们或哭或笑表情各异的脸,她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想着是不是自己闯了滔天大祸,皇上姑父要找她算账,马上她就要被小叔叔带人抓走了。 但长辈们什么也没说,幼蓁又瞧见一个没有头发的老爷爷。 “对哦,表哥我今天见到一个老爷爷,他没有辫子,我还摸了他的头,就像这样。”幼蓁把手放到四阿哥头上,胡乱摸了摸。 “表哥你的头更滑哎!”幼蓁仿佛发现了什么新奇玩意儿,眼睛倏地放亮,两只手一起放上去摸。 “……男人的头不能乱摸。”四阿哥表情僵硬,一把将幼蓁的两只手拉下来,牢牢控制在身前。 他能忍到现在,完全是看在幼蓁昏迷了一个月的面子上,否则在幼蓁把手搭上去的那一刹那,他就要站起来逃离了。 如今就当是小姑娘能醒过来的奖励。 幼蓁不知道摸头对于四阿哥来说是怎样丢脸的事,她还在小声问:“为什么不能摸呀?我也可以给你摸的。” 幼蓁大方地拍拍自己头顶,四阿哥只能沉默以对。 屏风外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马佳嬷嬷和那拉嬷嬷前后而至。 那拉嬷嬷瞧见四阿哥在此一点也不意外,她恭敬开口道:“贝勒爷,娘娘宣您和小格格一起进宫。” 顿了顿,那拉嬷嬷又说:“娘娘也宣见了弘益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