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避开谢裔讨论,只有提议的声音,没有反对的声音。
然而,他们自以为隐晦秘密的交谈,实际上全被水泥雕塑的玛丽亚人头一字一句复述出来,全讲给谢裔听。
阴暗的角落里,谢裔听着同学怎么伤害他的讨论,原本捂住玛丽亚嘴巴的手也缓缓放了下来。他的表情随着这些议论逐渐阴沉,永远骄傲扬起的眉眼耷拉下来,落寞得仿佛失去颜色。
玛丽亚察觉到谢裔的情绪变化,正脸转了一个面,说:“听到了吗?”
“这就是你的同学,你的朋友。你陷入困境,他们只想落井下石。现在只有玛丽亚能拯救你。”
水泥人头的薄唇开开合合,洗脑一般教唆着谢裔。
他说:“你把诅咒转给他们吧,被商量怎么处理掉的对象就变成其他人了。你也
() 不必觉得负担,因为这一切都是他们应得的报应。()”
有什么比加害者作茧自缚更爽的报复呢?
难以想象,他们现在讨论得越激进,一会儿报应都会回到他们身上。谢裔听着玛丽亚的话,脑海中不自觉想象出这些人自相残杀的模样,心头竟然有几分大快人心。
而他要完成报复,只需要走过去,看他们一眼。
一眼就能给他们一场刻骨铭心的教训。
谢裔没有发现,自己抱着人头站在角落里,双眼已经发直好像提线木偶。随着玛丽亚开口,他的双腿机械式地向前走,真的往同学们所在的方向走过去。
他已经被完全说服了。
这时,一声清脆的女声响起:原来你就是这么劝说和你对视的人?()”
这声音好熟悉。
而且谢裔迷迷糊糊记得,但凡听到这个嘲讽的口吻,往往会伴随一记手刀,敲得人脑瓜嗡嗡。
“谢裔!”
又是一句厉声呼唤。
这下谢裔终于清醒过来了,吗呀是暴走状态的弥什!
他立刻就停下脚步,二话不说,直接双膝跪地。
不管做了什么,反正先先下跪再说吧!谢裔的大脑还没彻底清醒,身体已经先一步脱离控制。
而他脱离玛丽亚洗脑教育的契机,居然只是弥什的一声呼唤。
玛丽亚没想到,在谢裔的世界里,同学们的霸凌和弥什愤怒,完全不是天秤谁高谁低的问题,而是弥什完全碾压了所有人。
拜托,被霸凌只是孤单了一些,但是得罪弥什可是会被弄死的!
这是谢裔在暹罗副本里吃过无数的亏,开了脑壳又丢手臂,付出惨重代价才终于明白的道理。而这些痛苦教训的后遗症就是——哪怕被洗脑了,谢裔依旧无条件服从弥什。
跪完后谢裔的大脑才逐渐恢复清明。
“诶,我在干什么?!”他指了一下距离有些远的角落,诧异:“奇怪,我刚刚不是站在那里吗?怎么一转眼就走到这里。”
“你差点被玛丽亚教唆过去害人了。”
弥什一句话让谢裔恢复记忆,后背冷汗直流。他吓得想要立丢掉人头,可因为没人和他对视,依旧没能摆脱玛丽亚。
不过幸好,弥什及时赶到,才没酿成大错。
谢裔松一口气。
可是下一秒,弥什的一番话再度让他紧张起来。她说:“你经常说这种话吧?”
“那些在现实里死掉的孩子们,是不是也被你教唆过,只要把诅咒转出去就能活下去?”
弥什话音刚落,谢裔猛地反应过来:“什么意思,这里不是现实?”
“不、不对,什么叫做她曾经教唆过死去的孩子,难道玛丽亚的死亡条件不是只有对视吗?”谢裔已经有些头脑混乱了,他迫不及待想要知道这一切,不只是为了已经被玛丽亚盯上的他,还是为了谭华真正的死亡原因。
可惜刚刚还侃侃而谈的水泥
() 人头,此时此刻却突然闭嘴,彻底熄声了。
“你不说也没关系,因为我早就知道真相了。”
弥什站在不远处,居高临下盯着玛丽亚的人头,她纤细的手指微微抬起好像搭在谁的肩膀上,说:“凡是被你选中且挪开视线的人,你都会教唆他转移诅咒,转移办法就是引他和你对视。”
“丁泽英被你选中了。他选择休学一年后回到学校,本以为经过时间流逝,诅咒效果会消退,可似乎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你的降神让他明白,他除了害人和死亡,无路可逃,于是他慌乱中将诅咒转移给了谭华。”
虽然丁泽英名义上是大一届学长,实际却还是新生,于是他复学回到学校后,依旧是由谭华,也就是当时带新生逛学校的优秀学生代表带着,两人一起逛了学校。
他就像给谢裔介绍校园一样仔细又认真,却没注意到,见到玛丽亚人头蜈蚣形态的丁泽英,已经陷入恐慌害怕的无谓状态。
丁泽英不想死,于是慌乱之中他抓住了最近的谭华,跟他说:“校门口有一樽玛丽亚神像…”
诅咒成功转移给了谭华。
他在陪谢裔的时候触发对视,却跟谢裔没有半分关系,完全是丁泽英的始作俑。
而成功转移了诅咒的丁泽英,还将“集体无视被诅咒者,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