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广宴充耳不闻,待他快走出地牢时,身后已再无响动。
“二少……”
守在牢房外的长老何处彪低声唤了一声。
黄广宴看向他:“怎么,你也觉得我杀刘诚不对?”
何处彪摇了摇:“刘诚不过一走狗,杀不杀他随二公子的心思。可是这人死前说还有事情没报,这个……”
“哼,就我亲爹那德性,能将多大的事交给刘诚处理。
他刚才应该将知道的都说了,像使计在太子那里玩什么三人成虎的把戏,我觉得应该不是我大哥的任务,而是刘诚自己的任务。他那么说,只是想在我面前保下小命而已。”
何处彪瞳孔一缩,他大惊道:“二公子,老爷竟这般心狠?您不好了,黄家又能得什么好?
就大公子那人,好事都能叫他办成坏事。这要是得罪了朝廷,又自绝于李家,黄家该如何自处?”
黄广宴并未答话,反而问何处彪。
“黄家有海上的力量吗?怎地我接掌族事这么长时间,一点传闻都未听到?”
“海上力量?”
何处彪皱眉思索,突然他想起一事。
“二公子,小人曾随您去晋见太子殿下,有时与太子卫队的兄弟喝过酒。
是以锦麟卫不得要的密事属下听了一耳朵。
据他们说,唐安钦差好像放了阳宁府的知府邓田山外逃,打算借机将前阳宁府守将刘白虎斩草除根。
监视邓田山的锦麟卫曾说漏过一次嘴,说邓知府飞扬跋扈一辈子,到最后还不是去黄家打秋风。
千把石的粮秣,竟真个把刘白虎钓了出来。
早知道他们就派兵拦截了,结果上头不重视,以为刘白虎和邓田山做不来这等低三下四的事,错了大好机会云云。
所以,二少,您说黄家的海上力量,能不能是这伙人?”
黄广宴眼中厉色一闪而逝,“不管老爷是怎么想的,你先派人去找我大哥。何长老,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何处彪垂下眼眸,道了一声:“属下这就派人去寻大公子。”
黄广宴又道:“等等,你先把刘诚回来的蛛丝马迹都清理干净,我不想叫族里的那些老家伙再起什么心思。
对了,你再放出一些对联盟军不利的谣言,让他们把心团结到我们周围。”
“属下明白。”
何处彪匆匆离去,一个时辰后,苏州城的东门悄悄开了一道缝,匆匆出去一支近三百余人的精锐私兵。
夜半三更时分,黄广宴的心腹长老何处彪满头大汗的回来了。
黄广宴此时未睡,依然在书房等侯。
“二公子,事情办完。只等咱们的人寻到大公子了。”
黄广宴稍一颔首,便示意何处彪坐下。
“我刚才想了想,总觉得我爹不可能将所有事都托付于我那嫡兄。嫡兄有多少本事,老爷是知道的。所以派人到太子面前胡说八道这事,极可能是我爹亲自派人去做。
如果只是我大哥的人,我有信将人拦下。
但若换成老爷的人,他当家主这么久,手里必有一些不在名册上的暗子。
动用这些人,简直防不胜防。
也就是说,我们要做好已经被太子殿下猜忌的准备了。
你说,咱们得怎么将此事化解?”
何处彪倒吸一口冷气。
“造谣的一张嘴,辟谣就是跑断腿。
此事无解啊!”
何处彪愁眉苦脸地道。
黄广宴不郁道:“我当然知道不好解决。所以才想让何长老给我想想办法。
你说我得怎么办,才能让太子知晓这些烂事之后,还能对我一如既往。”
何处彪也头痛了,“方才属下就安排了一只人马,让他们一半扮商队去华亭府。
一半往东南借黄家的渠道去寻大公子。
当时属下就交待过了,只要有人敢造二公子的谣,就将其诛杀。可属下着实没想到老爷那边。这个……”
何处彪突然间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他怎么在黄广宴身边做事的。
“二公子,要不您提前去华亭面见太子殿下吧。再带上大笔的钱财珍宝。”
黄广宴直接摇头:“以太子之尊,咱们拿的珍宝都无用吧,堂堂朝廷太子,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要不联络小姐?”
“不行,勾结内外,我怕太子对我猜忌更深。”
“那……”
何处彪突然问道::“若二少以刘白虎等人的消息为由,前往华亭报与太子。
就说,大公子要带着刘白虎等人去攻殿下行营,您觉得这个救驾般的消息能否换取一份忠心?”
黄广宴一惊:“这消息是假的!他们不是去打寒水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