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芳平领着骑营与虎卫营的将士策马奔出,他们紧随在张诚身后,驰出营地,径往东北面的西石门方向疾行。 他们的后面是魏知策、李际遇、杜有为、贺宽诸将,领着车营、登封营、中军步营急急而行。 ………… “军心如此,何愁锦围不解?” 总监军张若麒站在中军高台之上,他右手背负在后,左手轻抚下颌上的胡须,目视着宣北军大阵方向,发出如斯感慨。 蓟辽总督洪承畴站在张若麒的身前,也是大受震撼,他那向来都是波澜不惊的神情,都略显有些激动。 洪承畴面上儒雅的笑着,抬手轻捋胡须,道:“张诚,确与众不同,宣北军大有可为啊!” “军威炽盛如斯,阵容亦如此之严整,在我辽东,怕只有长伯将军可与之一比。”辽东巡抚邱民仰对于宣北军亦是赞不绝口。 洪承畴听了他的话,心中若有所思,似乎想说些什么,可终究是没有说出来。 “既生瑜,何生亮!” 在蓟辽总督洪承畴的眼中,曹变蛟已是一员难得的战将,但若是从背景、身世、学识、能力、交际等诸多方面来衡量,其与吴三桂相比,又是差了数筹! 宁远团练总兵吴三桂是辽东年轻一代之翘楚,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将其收为学生,想要亲自调教,以使之能为己所用,助自己整合辽东军门世家的力量,对抗东虏。 如今,在辽东、又或是在朝廷,吴三桂都已有了许多声名,尤其是在辽东当地,更是已跻身实力派镇帅之一。 可若是拿之与张诚相比,似乎又有许多的不足之处,怎能不叫他感慨如斯啊! 洪承畴至今仍是想不明白,张诚原本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千总,怎地就在二、三年间,便一跃成为仅次于镇帅存在的副总兵。 而且其部下的兵势战力竟比作为一镇总帅的杨国柱还要强些,既是自己鼎力捧持的吴三桂都有些不如,他张诚小小年纪,短短数年,又是如何做到? 虽有满腹狐疑,但此刻却无暇细思,毕竟眼前的危急才是现实最为紧迫之事。 此番松锦大战,既是大明与清国之间的生死之战,又何尝不是他洪承畴的生死之战? 甭管他此前做了何等大事,又或是立下了怎样惊世之奇功,如今,他的身后之名确只在今日这辽东战局之上! 此战若能侥幸得胜,他洪承畴将来不说拜相入阁,就是以文臣封拜侯伯爵位,亦不是不可能之事。 但若松锦之战溃败,致使辽东军事崩坏,莫再说什么拜相封侯,就算是他此前功名,他的性命,他的家族等等这些能否保全,都是未知了。 ………… 李辅明虽也是一镇总兵官,但却因正处于待罪自赎的时候,其麾下兵马只有屈屈五千之数,这其中可称强兵者更只有两千骑兵,余下皆是步卒,且装备也不够精良齐备。 而他所面对的可是清军中的精锐,乃是一部千余的巴牙喇,其统帅更是清国武勋王扬古利次子,清国一等超品公爵,内大臣舒穆禄·塔瞻。 塔瞻本是领着这一千清国的巴牙喇勇士,隐伏于石门山中间一处凹地,准备伺机支援东石门或是西石门,乃睿亲王多尔衮暗藏的一支精锐。 只因西石门的战事,早于东石门那边而起,多尔衮才毅然决断令塔瞻不再隐伏,而领军突击作为后军的李辅明所部。 虽是以一千对战三千明军,塔瞻也是毫无惧意,他将麾下兵马分为三部,只以一部不断冲突山西总兵李辅明的军阵,而留两部作为预备队,用以防备李辅明麾下那两千骑兵的突袭。 李辅明所部山西兵马虽多达五千,却也只是勉强支撑,只因畏惧军法,又想要图功自赎,这才苦战不退,更别提突破塔瞻的阻隔,前去救援杨国柱。 既是如此,他麾下的山西兵马也是损伤颇重,毕竟是与鞑贼中的巴牙喇精锐对战,更何况他的军中又不太重视火器,虽也有些铳炮,却破旧非常,并不犀利。 而作为鞑贼中最精锐的巴牙喇来说,却又个个英勇善战,骑射步射也是皆精,就连他们军中的马甲精锐都望尘莫及,更别提李辅明的部下。 更为要命的是,面对一个塔瞻的千骑巴牙喇就已勉力支撑,战到半途,清军固山额真准塔又领一千正白旗的鞑贼前来增援。 就这样厮杀了一个时辰,李辅明麾下将士就死伤近千人之多,却只杀死杀伤清军百余人而已,虽说李辅明军中死伤多是那些步卒,且死少伤多,但这一比十的伤亡比,也是堪称惊人! 正在李辅明感到乏力无助之时,一溜烟尘在山道的东侧丘陵下腾起,自南向北滚滚往前翻动,好似一条旱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