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叶有才,非是寻常的娈童玩物,公子要我以自身清白名声作赌,陪公子演戏,这一千金,并不算多。”叶子仪也不客气,当下就把自己标榜了一番。 “你有何才干?”公子成仰头闭眼地靠在榻上,似乎对叶子仪说的东西完全不感兴趣似的。 “这个么,若要论才,只看公子要什么样的人才,阿叶是个杂家,凡事皆通一二,此一月内,公子若有驱策,阿叶定不负命。”叶子仪说得轻松,那头儿公子成却听得眉头一动。 这世上能将一门学问研究透彻的人便可称某家了,颇受各国权贵追捧,这杂家,便是所有学问都有研究,包罗万象,可说是奇才了,世上敢称自己是杂家的,只有那么两三个,这些人却是寻常贵族请都不请不到的,一个人十六七岁,竟也敢称杂家? “若真如你所言,千金之数并不为多。”公子成见叶子仪依旧躬着身子,淡淡地道。“起来回话罢。” “是。”听到公子成允了她一千金,叶子仪差点儿笑出声儿来,听闻他让她起身,她赶紧正了正容色,一脸淡然地直起腰来,垂首侍立。 “你是真杂家也罢,假的也罢,这一月之内,必得遵我意旨行事,若有不敬不忠,定杀不饶,可记住了?”公子成这话说得淡淡然,轻飘飘,却是听得站着的叶子仪一凛。 好家伙,这演戏还带要命的?这可不好玩儿了,还是先提提条件吧,免得到时候公子成翻脸,她弄个人财两空。想到这里,叶子仪一拱手道。“既如此,也请公子应阿叶三件事。” “哪三件?”公子成显然是不耐烦了,声音已是降了两个温度。 “第一,在公子身侧,公子需保我清白,亦不得将我转手他人,第二,一月之后,公子必得放我离去,不可强留,第三,这一千金,请公子写一张借据给我,查验过后,我自然会听公子调遣。” 叶子仪这条件提的,虽然不算过份,却是每一条都是对公子成的不信任。 公子成没有作答,只是双眼微眯地盯着叶子仪,冰冷的黑色瞳仁映着她纤弱的影子,分外清晰。 叶子仪拱手站着,半天没听到公子成回话,忍不住抬眼偷偷看向床榻,待见到公子成那一双幽深的眼珠子正盯着她,她禁不住心头一跳,忙垂下头去,再不去看。 过了好一会儿,叶子仪手都举累了,正想着要不要再跟公子成再商量商量时,那边公子成终于开口了。“叶先生。” “是。”叶子仪赶忙应了,很是恭敬地正了正身形。 “你最好值得千金。”公子成说罢,起身走向长几,垂眸低声道。“磨墨。” 屋子里没有别人,叶子仪赶紧过去跪在长几旁,拿起玉碗中的黄铜小勺泼了勺水在石砚里,执起一旁的墨条低着头小心地研磨起来。 铺开一卷帛书,公子成静静地等着叶子仪磨好了墨,执笔端坐,敛袖落笔写了起来。 公子成的字,规整苍劲,这一手小篆写得极好,铺展在锦帛上,如同拓印的字帖一般,叶子仪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回想起自己初到古代时那一*爬字体,不由很是郁闷。 唉,这人长得美也就罢了,除了这性格,还什么都好,老天怎么那么不公平呢?怎么把所有好东西都给了公子成了? “拿去。”盖好了私章,公子成把那写了借据的帛书一折,递给了叶子仪。 接过那青缎底的帛书,叶子仪仔细看了看,折好了放入怀中,强忍着上翘的嘴角儿一本正经地对公子成拜道。“请公子许我明日将此物寄回家中收藏。” 公子成捏了捏眉心,冷冷地瞪了叶子仪一眼,起身道。“你老实些!” 啊?不让出门啊?算了,不能出去就不出去吧。 “是。”叶子仪抿着小嘴儿,眼中那窃喜真是藏都藏不住,一千金啊,可算是有机会狠狠敲公子成一笔了,真是痛快! “歇息吧。”见到叶子仪那喜形于色的模样,公子成抿了抿嘴角,闭上眼躺入了被里,再不想看她那想忍又忍不住笑的怪异模样了。 “是。”叶子仪简直要高兴死了,这一会儿工夫,已经把公子成刚才说的那句,不听话就杀她的事儿给忘了个干净,尽想着白拣了一千两金子,自个儿美美的,差点儿忘了身在何处。 既然交易达成了,她自然也不能走了,左右看了看,叶子仪爬上了那新置的矮榻,感受着身下那软软的触感,舒服得直是眯起眼来,这两天实在是太折腾了,终于能睡回床上,这让她怎么能不高兴? 脱了外袍,偷偷看了眼大榻上的公子成,叶子仪眼神复杂地躺在了矮榻上,一时间心中翻过了无数个念头。 这个人,她实该是躲得远远的,现在新的生活刚刚起步,她是真不想再让他打扰她的生活了,一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算短,希望能平平安安地过去吧,在他身边,她只是个演员而已,应该没有多难吧? 躺在榻上胡思乱想了一通,叶子仪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是一觉醒来,睁开眼,看到的,却是公子成安寝的那大榻的床帐。 “一会儿,莫要出声。” 一股温暖的气息扑在叶子仪后颈上,她禁不住打了个哆嗦,一转身,正对上公子成那呼吸淡淡挺直的鼻梁。 鼻端是公子成混着淡淡草木香气的体息,眼前是他黑缎般的长发,手掌下是随着他呼吸起伏的胸膛,头顶是他浅浅的带着体温的呼吸…… 叶子仪一惊,她微微颤抖着,心跳得奇快,当下头一低,下意识地便往后一缩,惊恐地盯着他亵衣的前襟,急急地抓住身上的锦被便往头上蒙去,埋在被中,她整个人都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