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桑秋摇摇头,安静地翻出下节课的书。
看样子桑秋没什么事,曲文君了无兴趣,抬脚转身,继续和周边人讨论:“说到哪了?”
班长推推眼镜:“在说关于那群转学生的打探结果。我昨天问过我爸,他居然什么也不告诉我。”
班长他爸是教育局的人,职位不小。
也有几个人应和:“我也什么都没打听到。”
“好几个初中同学都说不是他们学校。”
“就连贴吧也没什么动静。”
曲文君挠挠头:“但是我们昨天交的投诉信和邀请的记者也都没动静......不会吧,我们真要和一个不知名学校合并?那群转学生来头这么大?”
学习委员补充说:“说不定来头确实很大,反正钱是很多,我们学校不知道暑假什么时候扩张了,新修了好多公共空间。”
连公立常驻的脏厕所都翻新了,不论男女厕所都加上门和部分马桶间,地板洁白不往下陷。
上课铃突兀响起,围过来的人鸟惊鱼散,桑秋座位周边终于恢复了平静。
教室里书本翻阅声渐渐多起来,这些讨论似乎就像是一个令高中生烦躁不安的小石头,试卷纸张上鲜红的勾叉把人们拉回即将高考的现实。
曲文君却似乎还沉浸在讨论里。
在授课老师踏进教室门槛前,他皱眉道:“这些转学生到底是什么人?官二代?富二代?”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身边的人。
桑秋听到了。
但他没吱声,眼神沉沉地看着教科书,另外从文具盒里摸出一张写着维修工人联络方式的纸条,塞进裤兜里。
他眼睛看着教科书,心思却神游天外,脑袋里把维修工人的电话念了好几遍,却还是犹豫,无法下定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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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秋不参加学校的晚自习,上完下午的课程就背书包离开学校。
在离开的路上,他看见好几座从未见过的建筑,以及一些形状诡异的地标出现在校园里。
造型很大。
但出现在校园里,也很突兀。
桑秋驻足看了一小会,感觉和电视里偶尔出现的火爆网游传送点长得很像。
可能是市内新做的文娱产品。
他没深入玩过这些游戏,并不确定自己的猜想。
路过快递站,他把一桶通厕灵取回来。
回到家,桑秋脱下校服,换上皱巴巴的旧衣服,先去厨房炒了几个菜,把饭煲上。
才戴上口罩,一手提着通厕灵,一手按照说明书,用塞子挤压堵塞的马桶口。
这一弄就是一小时。
桑秋满头大汗,也不方便去擦,汗水顺着眼睫毛滑进眼睛里,辣得他连眨数次眼睛,险些没流出生理性的泪水,略长的黑发混着汗液刺挠着后脖颈,痒得厉害。
但好在通厕灵还算管用,眼见着马桶堵塞有松动的痕迹,水流缓缓流动。
“哥!”
门口传来呼喊,伴随着换鞋跑步的哒哒声响。
又大喊一声,像没断奶的小狗:“哥!”
桑秋没时间回应,满怀期待地继续通厕所。然而不幸的是,天知道哪一步出了问题,马桶发出一声噗呲的怪叫,又堵住了。
努力白费。
厕所门恰好被推开,一个内搭校服,外衫兜帽卫衣的男孩唰地一下探进头,双眸如星,脚步轻快地走进来,左右打量厕所里的情况。
桑秋往边上退了一步,呵斥他:“别过来,这里脏。”
男孩倒不是很愿意听话,还想凑过来仔细看看马桶的问题。
桑秋严厉地喊他大名:“顾星河!”
顾星河这才不情不愿地退回厕所门口,懒散地靠着木门:“哥,你不是昨天也试过了?不行就还是叫通厕所的来修吧。”
“你先吃饭,我再试试。”桑秋没解释,继续弯下腰观察说明书,“饭在厨房,九点半我去检查你作业。”
顾星河还是想和桑秋一起,但被桑秋催了几次,还是乖乖吃饭,回到自己房间埋头写作业。
桑秋则又试了半个小时,整桶通厕灵都被他用光了,马桶仍然在怪叫着堵塞。
实在没办法,他只好脱下口罩和手套,用手机打给下午念了无数遍的电话,这电话还是隔壁邻居给他推荐的通水工工人。
然而等那边工人到了,却不是邻居推荐的那位,而是公司派来的另一位。
大叔很不客气地用了一大桶公司那边带的某种化学药剂,虽然把马桶修好了,却狮子大开口,要了个高价维修费。
桑秋只料到一半,手指紧了紧,但面对身形壮硕的中年男人还是面不改色地:“我们之前约定的不是这个价格,有录音了。”
中年男人当即“草”了一句,不甘心地骂骂咧咧要价。
但桑秋虽然身形瘦削,却很坚定地一口咬定。中年男人用脏鞋子在客厅踩了一圈,还是没能让桑秋松口,只好又把钱往上提了提,翻了最开始的一小倍价钱才肯走。
一直到轰隆一声关上门,桑秋才在原地松了口气,垂眼把手机上报警的页面退出去。
顾星河还呆在房间里戴耳机写作业,桑秋一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