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绪的府宅被沈正时的人监管起来, 仆奴也换了一批,刘绪有心无力,整日困在书房里长吁短叹。 徐璎发现刘绪多日告假不朝, 派太医前去查看,太医的到来让刘绪心头微微一跳,几分喜意跃上眉梢, 余光瞥见不远处的灰衣小侍,刘绪掩下喜悦。 小侍拦下太医, 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 上前一步, 袖子挨着袖子, 往太医手里塞进去一锭银子,抬眉使了个眼色, 压低声音说:“相公前些时日身体亏空, 头疼了几日, 大夫过来瞧过,说是必须静心修养, 不能劳累,请太医回去向大家解释一一, 莫要误会我们相公。” 太医是老资历,这种故意装病不想去上朝的事情早已经司空见惯, 遑论刘绪本身就和大家不怎么亲近, 借机拿乔不无可能。 不便得罪宰相,太医收了银两, 眼光闪动两下,弯腰拱手,为难道:“相公的病症我已清楚, 但我还是要切脉确诊,不能违了宫里的规矩。” 小侍笑道:“当然,当然。” 忙请太医入内,小侍弓着身体在前侧帮忙引路,嘴角浮动的笑容略闪寒意。 到了刘绪床前,刘绪伸出一只手来,太医摸住他的手腕闭眼感受脉象,小侍站在床边,时刻注意刘绪的举动。 刘绪身体还算健康,唯一不足就是年纪大了,精力不够,夜间少眠,睡不好,前些天伤得狠,确实要好好休息一阵子。 “太医,不知怎的,最近总是头疼,扰得我吃不好,睡不下,还有肩颈,也是疼得厉害,想请太医为我扎几针,不然我实在是熬不下去。” 太医收手以后起身就要告辞,刘绪赶在太医开口的当头出声,坐起身扶额,脸上浮现出痛苦之色。 太医犹豫了一下,见刘绪面色不好,还是张嘴答应下来,“相公躺下就好,这不是什么难事。” 小侍警觉,投向刘绪的目光冰冷。 “多谢。”刘绪忽略小侍的目光,朝太医微微颔首,重新躺下,任凭太医施针。 小侍站的位置挡住了光线,太医稍微有些不悦,暗道刘绪的这个仆人太不机灵,杵在这里碍事。 看在刘绪的面子上,太医好声好气地说:“小郎请往旁边去两步,你挡着光了,我不好施针。” 小侍的目光在刘绪和太医之间打了个转儿,怕太医瞧出异常,低了下头,跨步移开,刘绪还在他的视线之内。 太医帮刘绪扎完针,起身告辞,一切正常,小侍放了心,送太医离开。 等太医到了沧浪斋外面,想要向徐璎报告刘绪的身体状况时,他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异物,拿出来看,竟是卷好的小纸条。 联系到刘宅给他的那几许古怪之感,太医暗道不妙,紧忙进沧浪斋,献上刘绪偷偷塞给他的纸条。 太医战战兢兢地跪在底下,徐璎展开纸条,几个字倏地跳出来,只见上面写着:“永王反,禁军异,帝危。” 徐璎眉毛抖了抖,半晌后嘴角扬起。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她正在愁猝死这条路走不通,以后该怎么办,瞌睡时就有人来送枕头,上天还是偏爱她的。 这个永王她没怎么听说过,仔细回忆系统给她的史书,隐隐约约记起来一点,似乎是徐珑登基后没多久,永王就在封地病死了。 这一世徐珑没死,永王反而活下来,还有谋反之意。 如果刘绪所言非虚,禁军都被永王安插了人,那永王可能早就在暗自筹谋了,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徐璎心花怒放,喜溢眉梢,压了下喜悦,正声对太医道:“你从未见过什么东西,只是去刘相家看诊,并无其余之事发生。” 太医汗涔涔,知晓自己是卷入朝堂斗争,耳聋眼瞎是对他最好的保护,忙声道:“臣不知除了看诊还有何事。” 徐璎满意地颔首,挥手让太医出去,太医要想活命,自己会守口如瓶的。 如今刘绪被监视了,不能贸然和他联系,免得打草惊蛇,让永王的准备还不完全就提前行动。 徐璎当作不知道,平静地过了几天,终于按捺不住,偷偷找来徐琅商议:“永王不日即反,禁军已经不安全,我要你和高筠带着荟萃阁众女离开幽州,前去试点四城,西戎及西域小国有张可前,北狄有夏承烈,他们虽然无法赶回幽州,但可护住试点四城,那里地处偏僻,如若大晋乱了,四城之内尚且能够安生一段时日。” 徐琅听出不对,“我们都走了,那你怎么办?” 永王若是谋反成了,逼退徐璎以后,必定杀之。 徐璎按住徐琅的手,安抚道:“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就像上回那样,你若是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