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仁愿大马金刀的坐在楼下临窗的凳子上,不长时间,街面上蹄声如雷,增援的部队赶到了。 为首的校尉飞身下马进入店铺,刘仁愿下令道:“封锁附近街道,所有店铺全部勒令歇业,将所有人都控制起来,一个一个审。” “喏!” 外边一阵人喊马嘶,整条街道很快被封锁,一家一家商铺都被勒令歇业,所有人都驱赶出来,聚集于街道之上。 “启禀将军,此间商铺的掌柜来了。” “让他进来。” “喏。” 须臾,一个头发花白、一身长衫头戴幞头的清癯老者快步入内,见到刘仁愿,赶紧上前躬身施礼:“在下高平郡王府……” “跪下!” 刘仁愿大喝一声,怒叱道:“豢养死士,刺杀大唐儒者、宰相之兄,该当何罪?” “啊?” 老者先是一懵,继而醒悟,顿时面色大变,噗通一声跪下,喊冤道:“冤枉啊!不知这话从何说起?” “休要废话,你家是哪一个?” 如今随着大唐海贸的兴盛,诸多家族在海贸的同时,开始在东洋、南洋各国的繁荣城市里或购买、或租赁房产,开设店铺,进一步赚取大量钱财。 这条路子早已被各个世家门阀、达官显贵们所垄断,等闲商贾遭受打压,很难在飞鸟京这样的地方购买房产、开设店铺。 “此间乃东宫千牛李少康的产业。” “李少康是哪个?”刘仁愿蹙眉,没听过。 掌柜忙道:“家主乃高平郡王,小郎君是郡王长孙。” 刘仁愿面沉似水:“高平郡王?” 越是怕什么,越是来什么,若这只是一次简单的刺杀也就罢了,无论因利益或者仇怨,只需将凶手及其幕后主使揪出来,且房遗直未死,便足以向房俊交代。 但显然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他虽然远离中枢,却也知道现在整个大唐最不未定的阶层便是宗室,尽管先后有李元景、李治两次兵变,甚至长孙无忌发动的兵变也有宗室参与其中,皆受挫失败,但显然宗室内有些人并未死心。 毕竟,天下至尊的皇位实在是诱惑力太大,而太宗皇帝的前车之鉴摆在那里,让人可以最直观的感受到“逆而篡取”的魅力,自然心生向往、觊觎之心不息。 所以一旦牵扯到宗室,事情就复杂了,远不是他一个区区驻守倭国的武将可以决断。 可若是不能将事情处理干净,他又怎么向房俊交代? 总不能等到房俊问起,回一句“事关宗室,末将无能为力”吧? 就算不能解决问题,却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否则他刘仁愿还有什么用? 想到这里,他沉着脸,喝问:“李少康现在何处?” 掌柜有些慌:“这件事当真与我家全无干系,对这个伙计之所为以及那刺客之行径全然不知,不能冤枉人啊!” “混账!” 刘仁愿抬脚将掌柜踹翻,骂道:“念在你家主人乃是宗室,所以给你几分颜面,你这老贼反倒给脸不要脸?来人!” “在!” “将这老贼摁在门口,数三声,若不说出李少康之所在,斩下人头!” “喏!” “李将军,老夫乃是高平郡王府的老人了,女儿服侍高平郡王多年,你不能这般对老夫!” 刘仁愿重新坐回去,揉了揉太阳穴,心里暗骂一声。 若是李少康不在飞鸟京,事情还或许是这掌柜说的那样,是伙计被人收买与刺客沆瀣一气,意图刺杀房俊,又或者你别人家收买了伙计做下此计,嫁祸陷害高平郡王府。 可见到掌柜的反应,他就知道李少康一定在飞鸟京。 一个郡王府的嫡孙出现在飞鸟京本就不同寻常,恰好又出了这么一桩刺杀之事,李少康怎么可能无辜? 无论如何,刺杀之事都必然与李少康有所牵连。 “一!” “放开老夫,老夫是高平郡王府的人,你们疯了敢杀我?” “二!” “速速放开老夫,否则你们一个都活不了!” “三!” “……我说我说,少主就在须弥山!” “启禀大帅,老贼招了,李少康就在须弥山!” 刘仁愿大手一挥:“调派一旅骑兵前往须弥山,定要将李少康生擒活捉,若是跑了或者死了,提头来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