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凉气。 酋涂王又道:“失了浑邪、休屠两部的营地,汉军以其和玉门相合,便能拦阻我草原各部,等于同时丢了祁连山和焉支山之间的肥沃土地,且被切断了和西羌,西域诸国的直接联系。” “失了祁连山和焉支山……若不能夺回,我西匈奴来年牧马冬备都成问题……” 酋涂王面色愁苦。 这时,帐外有匈奴部众进来:“大单于,有新消息送来。” “说。”伊稚斜道。 “可哈部左五十里,去运送粮备的队伍,遭汉军袭击……好在我们防备充分,只被对方射火箭烧了一小部分,无大碍。” 进来传讯的部众垂首道: “还有…苣都大将和冠军侯交锋,胜负未分。但大将好像坠入虚空,消失了,目前尚无消息。” “折兰王也送回消息说,已确定休屠王和浑邪王叛逃后,单于之子挛鞮坚被汉军生擒。” “还有什么消息?” “有人将皮卷绑在箭上,射入王庭。刚从王庭那边送来的消息,是汉人皇帝遣人送信,让大单于投降。” 汇报消息的匈奴部众,将一张皮卷递给伊稚斜。 皮卷上正是刘彻送来,让伊稚斜投降,不然翌日要斩他脑袋的那番言论,赤果果的讥讽和羞辱。 这在两国交战时是常规手段,互相送信进行国骂。 皇帝骂完痛快了,心情舒畅。 还可以激怒对方,让对方犯错。 伊稚斜看后确是大怒,将皮卷掷在地上:“汉人狂妄。汉帝可是忘了其宗室往我匈奴献上公主乞求和亲的时候。” 一连串的暴击,几乎把伊稚斜打蒙了,全是坏消息。 他眼前发黑,单手撑住放置地形图的矮席,稳了稳身形。 另一侧的大萨满,也是脸色发白。 他起身掀开帐幕走出去,仍能听到身后伊稚斜的怒喝声。 下午的时间,蓝天白云,风吹着初绽绿意的草地。 如同伊稚斜所说,汉初立国时,要对匈奴献公主以求和。当时的匈奴何其鼎盛,现在却是连战连败。 大萨满将视线转向天空。 他现在最悔恨的,就是当初霍去病未入天人境时,没竭尽全力将其杀了。 汉人出了个卫青,现在又有霍去病。 大萨满莫名生出这两人是匈奴克星,大劫将至的恐慌和无奈感。 西匈奴的战局,本来布置妥当,但霍去病引兵入局,数日间就颠倒了匈奴在西北区域的优势。 大萨满步履蹒跚,回到自己的帐幕,从腰上的皮囊里取出一枚骨片,送入萨满神念之音,在心灵层面询问:“苣都,你情况如何?” 对面,良久都没有回应。 极北之地,冰冷之湖旁的高山山腹中,苣都从虚空走出。 他的胸口和眉心,仍有电芒跳跃。 苣都的力量正一次次修复,削弱着被电芒破坏的生机。 这山腹中黑暗无比,却不影响苣都视物。 这里藏着一个独属于他的秘密。 霍去病的判断没错,苣都身上确实有不完全来自于修行的力量。 他在山腹中的夹道内前行,推开一座石门。 石门后,有一座地宫。 地宫中间放着一具石瓮。 更古老的草原诸部的祖先,是用瓮作为棺椁来葬身。 苣都眼前的石瓮打开后,有一具丈许高,无头的粗大骨骸。 那骨骸也不知存在了多少岁月,依然不损,通体如铁铸,黑黝黝的,其上有致密的咒文在流转生辉。 苣都和霍去病交战时,引动骨骼浮现咒文,忽然具备了特殊的力量,便是来自这具遗骸。 苣都怀疑这骨骸是神话时期传下来的,有着仙魔般的力量。 他多年驻留在这冰冷之湖旁的山峦不走,便是为了研究,吸收这骨骼的力量。 这次和霍去病的战斗,对苣都触动不小。 此时他在这山腹石殿里盘坐,开口吞吐。 那骨骼上有萨满咒文飘起,被苣都吸入体内,烙印在他的骨骼上。 ———— 汉军西北营地。 浑邪王,各部将领都被招到中军大帐。 历史上的浑邪王投降后,是先被送去长安,接受‘思想改造’,随后才被武帝任命,归入霍去病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