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赐,弘旺的骑术要是真比他好,那他八叔怕是会逢人就说,弘旺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无甚美名了。
都挑上马了他才反应过来,既然要驯马,那他就不该带人过来。
驯马是有意思,可这马又岂是这般好驯的,那时的样子必是算不上好看的。
那模样被他那些兄弟们看见也就罢了,毕竟他也看过他们驯马时的样子,可这模样被安王府的两兄弟看了去又算是怎么回事呢。
怪只怪他运气不好,偏挑个追风病了的日子过来。
什么择日不如撞日,他今后做什么事还是要择一择日才好。
弘时眼睛在看着马,脑子里想的却是这个。
这人都带来了,总不能就这么再把人赶走,既然走不了,那干脆有马一起驯,有丑一起出好了。
安王世子不是说他骑术颇好吗,把就让他也挑匹马驯一驯。
那小书呆子不是说就只是来看看,不敢骑马吗,那就让人给他挑一匹已经被驯服了的,温顺些的马给他骑。
堂堂安亲王的曾孙,不骑艺不精可怎么行。
他们平日里想来这马场还来不了呢,自己不仅把他们带进来了,还让他们有马骑,他们若是胆敢拒绝,那就只能说一句不识好歹了,弘时想。
马场的小太监们其实此刻心里正怕得厉害,旁人不知道,他们却是知道的,这追风可不是病了,它就是饿的。
弘时还是皇子时追风是由专人看管和喂养的,因此它连病都没生过,更不可能会被饿着。
弘时被过继出去了,还是被过继给已经被圈禁了的允禩的,眼见着恐怕是没什么好前程了,看管追风的小太监自然也就没有从前这么上心了。
这小太监虽不如从前那般上心,却到底没真饿着追风,就是喂的吃食没从前精细,时辰也不像从前那般固定呢。
追风真被饿着,是弘旺来过这马场之后。
这位爷来了马场之后别的马都没看上,就看上追风了。
以这位爷的年纪,其实早就该有自个儿的马了。
奈何自打这位爷生下来就是个多灾多病的,偏他又是廉亲王府的独苗,廉亲王将他护得那叫一个密不透风,他骑马的机会少,骑术自然算不上好,也就自然没自个儿的马了。
皇上的子侄里就只有他来马场来得最少,不过他来一次顶旁人来两次,因为他以来就不肯走。
因为他来得少,骑术又不算好,他在马场骑的都是那已经被驯化了的,温顺的马,从无例外。
马场的太监们见来的是这位爷,一个赶紧小跑着迎了上去,另一个,去牵那匹这位爷骑过几回的马去了。
不过这个去牵马的小太监被拦下来了,因为这位爷说他今日要亲自去挑马,然后驯马。
亲自去挑马也就算了,这位爷还要驯马,这位爷,这是,喝了?原本要去牵马的小太监想。
直到这位爷挑来选去都没有合心意的马,最后指着追风说今日他就要和追风出去跑跑的时候,这小太监总算明白了,这位爷不是来开心的,他是来寻他们这些小太监开心的。
就这位爷的骑术,他就算能坐到追风背上去,追风怕是也不会听他的话的。
以追风的性子,不肯动,又或是在驮着他在原地转圈都是好的,就怕追风肯动,等他们都放松警惕了又把这位爷抛下来,那他们的罪可就大了。
他们好说歹说,这位爷才没真让人把追风牵出来,其实就追风这蔫头耷脑的样,但凡自个儿有马的人都不会选它,这位爷会选他,怕故意的,为的就是骑一骑他那位天上掉下来的兄长的马。
廉亲王府本来就他一个宝贝疙瘩,突然多了一个弘时,这位兄长可不是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
这位兄长从天上掉下来,府上除了他还真没人能接着了,他心里就算再膈应也得把他这兄长接着,还得接好了,以免他摔了。
虽然知道这么想不对,可这小太监还是忍不住想,他们兄弟俩闹别扭就关起门来闹好了,做什么跑到这儿来找他们这些奴才的麻烦呢,小太监想。
别人是怎么想的他不知道,他是使了银子才被派到这马场来当差的。
他来这儿当差,是因为这儿的是非不如宫里多,差事也没宫里忙。
没成想怕什么来什么,打今儿起,是非怕是要找上门,他也要忙起来了,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