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去了。
可惜大夫还没请来,他家少爷就没了。
这事原本传不了这么远,是因为这位小少爷的娘刚开始还能躲在门后不出来,到最后实在没忍住,一边哭一边冲了出来,这事才传的这么远的。
围观的百姓里原本是没有妇人的,听见有女子在哭,才有妇人也站住了,她们倒不是想看热闹,她们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这位妇人的。
年富听小厮来回禀,说坠马而亡的就是刚跟他们喝过酒的那位奇人,他的第一反应是完了,他们摊上事了。
年兴却不一样,他想的是只要那位钱大人不闹,他们应该就不会被牵连进此事之中。
如此一来,这件事的关键就在这位钱大人身上了。
他们刚才在席上为了看这位千杯不醉的钱少爷到底是真不醉还是装的,问了他好些话。
什么他姓甚名谁,家住何处,爹爹什么官职,他又有那些知己好友,他都一一答上来了。
正因如此他们才确定了这位千杯不醉的钱少爷是真不醉。
再加上他能走能自个儿上马,他们就让他回去了。
谁又能想到他都到了自个儿家门口了还能从马上摔下来,还因此而亡了呢。
虽然这么想有些过,可年兴说的的确是对的,只要这位奇人那个当官的爹不把这事闹开,他们就不会被牵连。
现在就看这位钱大人会不会查这事,又查不查得到他们身上了,年富想。
他们怎么都没想到查这事的人不是那位钱大人,而是皇上。
胤禛之所以让人彻查此事是因为他其实让暗卫监视着年家,暗卫看年富年兴兄弟二人对此事似乎特别感兴趣,觉得不对劲,这才将此事禀告给了他。
他虽只是贬了年羹尧的职,其实他真正想动的是整个年家。
现在这机会被年羹尧的两个儿子亲手送到了他手上,他又怎么会错过呢。
这事很快就查清楚了,坠马而亡那人坠马之前被年富和年兴灌过酒。
不止是年富和年兴,那一桌子人都在灌这人酒。
也就是那酒楼的老板有眼色,看他们年纪都不大,又都醉了,最后以酒卖完了,要给他们去酒铺现买的借口没给他们接着上酒,不然这人怕是连酒楼的大门都出不了。
要他说这人还不如就醉倒在酒楼里出不来,这样他应该就不会遭遇不测了。
不过年羹尧那两个儿子是怎么回事,他从前问起这两人,年羹尧虽然没有明着夸赞他们,言语之间的骄傲却跟本遮掩不住。
要是年羹尧现在就站在他面前,他真想问一句,这就是你口中德才兼备的好儿子
好不好不好说,倒真是挺儿子的,胤禛想。
他要处置年羹尧的这两个儿子,就得有一个说的过去的由头,因此这事得闹大,只有这事闹大了,他才能借题发挥不是。
这事的苦主他也有印象,是个职位不高不低的京官。
这人能做京官,要么是家世不错,要么是政绩漂亮,无论是哪一种,只要这人敢把这事闹开,年羹尧那两个儿子就别想全身而退。
胤禛每日要处理的政务实在太多,因此他只是吩咐暗卫,让他记性盯着这兄弟二人,就将此事搁下了。
没成想这暗卫第二日又送了消息进宫,这消息还是和这两兄弟有关。
胤禛在查此事,那两兄弟也在查此事,不过他们查的是那位大人都有那些知交好友。
这一查才发现这人的知己好友里竟然有好几位御史,这下他们真坐不住了。
他们原本都想好了,就算这位钱大人敢来年府找他们,他们也只脱说他们并未灌他儿子酒。
反正当日这顿酒喝到最后除了他们还有那位钱少爷之外的所有人都趴下了,还真没人看见他们究竟有没有这位钱少爷喝酒。
其实就算有人看见他们灌了钱少爷酒也不要紧。
当日的席上之人哪一个没灌过钱少爷酒,这些人要是敢把他们扯进来,那这些人不也跑不掉了嘛,因此他们非但不会说,还会帮他们瞒着。
可这人有做御史的好友就不一样了。
御史可都是硬骨头,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旁人可能会惧怕他们家的权势,御史却不会。
这事弄不好就会被这几位御史闹到皇上哪儿去,如此一来,他们又怎么还能坐得住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