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们查到的事里并不都是糟心事, 至少有一件事对他们来说算是件好事,那就是钱府上还有一位云英未嫁的嫡次女。
云英未嫁好呀,以钱府的门第, 这位嫡出的小姐做他或是他哥的妾室还是使得的。
他要是还不满意, 那他们就去求求他姑姑, 求他在他或他哥纳妾时赐下些好东西来, 如此,也算是给足了钱府面子了。
钱大人的女儿能做他或他哥的妾室,那就是攀上高枝了, 他就不信他们都成了姻亲了, 钱大人还会把这事闹开来。
只是如此一来如何把他们的意思告知这位钱大人就成了件难事了。
他们怎么都没想到他们还没来得及找人从中斡旋,这事就已经被那位钱大人还有他的御史好友摆到了台面上。
别看他和年兴都有官职, 他们的官职真不算高,还真没资格上朝, 也就错过了为自己辩解的机会。
这事闹到最后, 他们不仅丢了官职, 名声还坏了, 他们的那些旧友别说找他们喝酒,见着他二人没避着走已是极给他二人面子了。
偏偏这时候祖父又病了,这可真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了。
他二人要是这还看不出来皇上这是铁了心要把年家连根拔起,那他们就是傻子了。
年府的跟就是他们祖父,因此祖父绝不能倒下, 至少现在不能。
这种时候,他们不免会想到贵妃姑姑。
尽管家中长辈三令五申, 说家中之事不能牵连姑姑,可都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了,要是还不去找姑姑, 怕是就来不及了。
这兄弟二人在想他们的姑姑,年贵妃也在想她的这两个侄子。
她的孩子都没保住,这两个侄子,她心里其实是将他们当做自己的儿子看的。
她承认,她这两个侄子她嫂子是娇惯了些,故而这两个浑小子言行难免有些出格,可再怎么样,也不至于要到被革职的地步吧。
他二哥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她也有所耳闻,因此皇上贬了他的职她只是晕了过去,她是气晕的。
气他二哥一朝得势便得意忘形,就好像从前那个告诉她无论何时都记得要韬光养晦的人不是他似的。
这回被革职的人换成了她的两个侄子,她又晕过去了。
她以为今日已经够糟了,没成想她才刚醒,又听底下人来禀,说他爹病倒了。
她听闻此事不由在心中暗道了一声,完了,她们家要完了。
她又气又急,最后吐出一口血来,这才又昏了过去。
御医才刚走,还没进太医院的门,就又被情回了翊坤宫。
年贵妃这是虽然也被救回来了,却到底是伤及了根本,时日无多了。
按说这种时候年贵妃该好好养着身子才对,可她非要管娘家的事,竟强撑着坐起来了。
年氏不蠢,这事如果没人特意往她这翊坤宫里传,她根本不会这么快就知道。
都让人将这事往翊坤宫里传了,可见爹爹病得有多凶险。
看她身边的那几个大丫头的神情就知道了,她们还有好些话没说出口呢。
趁她还有力气,她说什么都要听听看她们没来得及说的话到底是什么。
等她听完那些话之后她觉得她不如先别醒呢。
她的大丫头你一言我一语的,这才把要告诉她的话断断续续的说完了。
她刚开始还奇怪她这几个大丫头怎么说话说一半留一半的,等她们终于说完了话她才知道她们不是不敢说,她们说不出口。
他那两个侄子大抵也知道自己这次闯下的是大祸,到底想起来要补救一番了。
他们补救的法子,就是纳了那钱府的嫡次女做妾。
他们若是找了官媒去给那钱府的夫人透透风,看看此举是否可行,还不至于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偏偏她这两个侄子不知是怎么想的,他们别说请官媒了,他们连媒人都没请,自个儿去见钱小姐了。
钱夫人中年丧子,自是悲痛欲绝,要不是她还有女儿,她怕是要跟着她儿子去了。
她虽然人没跟着她儿子去,心却跟着去了,因此他这段时日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寺庙。
钱府的嫡长女早就嫁人了,能陪着钱夫人来这寺庙的,也就只有她的小女儿了。
钱夫人来寺庙是有正事要做,想着她那小女儿有丫头嬷嬷陪着,就将她看得不如平日牢。
钱夫人怎么都想不到,她就一眼没看见她那小女儿,他那小女儿就出事了。
因着她们来的是寺庙,钱夫人和钱小姐都将幕篱留在了马车上。
她们想着这寺庙是清净之地,来的大多是女子,极少有男子,就算有,那也是陪着自家夫人来的,因此并未有所防备。
她们不知道的是,她们的不防备,刚好给了年富和年兴可趁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