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鱼上楼就见谢珩立在她房中的桌子前,上方摊开了一张纸,他正捏着笔写东西。 傅青鱼走上前俯身去看。 宣纸之上写着三个大字,水滴刑,下方还配了一个被绑住的犯人,正是今日那个贩货郎被绑的大致样子。 谢珩此时正在水滴刑下方写傅青鱼先前对这种刑法的解释,不过他略做了润词,写成了注解。 “此刑法颇为有用,将它记下可留作将来之用。”谢珩写完注解,捏着袍袖一角将毛笔放到旁边。 “图文并茂,他人一看便懂,大人费心了。” 谢珩拿起宣纸吹干上方的墨迹将其叠起来,递给傅青鱼,“你自己收着,说不得什么时候能以此谁一个好能换些利处。” “行。”傅青鱼点头,将东西收入勘察箱中,“走吧,下楼吃饭。” “我在二楼已闻着香味了。”谢珩眼中涌现笑意。 两人下楼,郑婶他们已经将猪肚鸡汤盛了出来,不过依旧是摆了两桌。 傅青鱼清楚,有些规矩和等级阶层已经深刻在郑婶他们的心中,一辈子都不可能改变。 傅青鱼也不勉强他们,跟谢珩坐了一桌。 “吃吧。”傅青鱼说了一句,谢珩拿起筷子夹菜,郑婶她们看着这才跟着拿了筷子开始吃。 谢珩只夹了一块鸡肉放到傅青鱼的碗中。 傅青鱼一笑,夹了切碎的猪肚丝蘸了调料放进谢珩碗里,“大人,这个才是最好吃的。” 谢珩想到猪肚买来原本的模样,又看看碗里的猪肚丝,没动筷子。 傅青鱼在旁边看好戏的含笑催他,“尝尝。” 谢珩无奈的看她一眼,这才夹了碗中的猪肚丝吃了。 没有想象中的腥臭气息,也没有任何难以下咽的口感。 猪肚丝软滑鲜香,还带着鸡肉的鲜美,只略微蘸了一点料汁便美味可口。 “好吃吗?”傅青鱼问。 谢珩颔首:“味美鲜香。” “那是自然,这可是一道名菜。”傅青鱼回头问:“你们觉得如何?” 晨夕早已经吃的抬不起头了,“傅姐姐,太好吃啦!” 郑婶也十分惊奇,“我从不知道猪肚竟然也能做出这么好吃的味道。东家,你当真厉害。” “这个做起来并不难,到时候可看看添加入店中的菜牌。”傅青鱼转回目光,“大人,我一会儿写了做法,你可让晨夕带回去交给你院中的小厨房。这道菜清淡,应合你口味。” 谢珩未应声,他也不知为什么,私心里并不想将阿鱼会做的这些美食让他人知晓。 吃完晚饭,郑婶他们收捡了碗筷去后厨清洗,傅青鱼送谢珩出门。 “今日我见漪墨时,她说洪正在死前曾送给他女儿一个镯子添妆。” 谢珩拉过傅青鱼的手,也没急着上马车,两人沿着街道往前走,“洪家家业虽并不丰厚,但洪正唯洪芊语一个独女,又是嫁入世家林家,家中应当会竭尽全力为她准备嫁妆,已做她日后在林家生存的根基。” “不过如此单独送一枚镯子说是添妆,确实有些奇怪。” “洪小姐将那枚镯子给漪墨看过,漪墨说那是一个价值连城的古玉镯子。”傅青鱼抬腿踢脚下的一枚小石子,“她说以洪正的家境而言,应当不会花那么些银子买一个这样的镯子。” 谢珩颔首,“我让晨晖调查了洪正的背景,查出的祖籍是江州。” 傅青鱼停下脚步,“蒙北江州?” “是。户籍册登记他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能读上书是靠着变卖了家中留下的田产,以及替人抄书带写家信。后遇洪夫人的父亲,觉得他是能读书的,便资助他读书赶考。这也是他中进士之后娶洪夫人为妻的原因。” “或许我们可以找机会让洪小姐拿出这枚镯子看一看。”傅青鱼琢磨着,“我总觉得洪正在死前突然送他女儿这么一个镯子,或许有别的用意。” “有所怀疑便可追查。” “好。”傅青鱼停下脚步,“明日还有朝会,大人回去后早些休息。” “等我从宫中出来后,我们再一起去林家,你切勿自己一人前去。”谢珩叮嘱。 “我明白。我一人去他们都未必肯见我。” “明日你可以先去洪家问问镯子之事。” 傅青鱼点头,往后退开两步,“明日见。” 谢珩一笑,这才上了马车。 送走谢珩,傅青鱼才自己溜达回去。 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