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地看着姜黎。
姜黎眉眼生动,一片花海之下,就算斗嘴也笑的灿然,从额头再到五官无一不印刻在他的心里。
“她这个样子很好,我很喜欢。”
突然间的刨白,叫白亭云与姜黎同时一愣。
姜黎眨了眨眼睛,脸颊蓦地羞红一片,她对上林之绪深邃的目光,彼此之间的情谊毫不掩饰。
白亭云愣了愣,也不知他俩的甜蜜,怎么就惹他不快了,直接抓了一把白子把棋盘糊弄一片,“忒没劲,输棋就算了,还要看你俩在这若无旁人恩恩爱爱!”
他起身就要走,却被林之绪叫住,“亭云!”
白亭云停下脚步回望。
林之绪淡然道:“晚上楚王府,我想你跟着姜黎去,她一个人我不放心!”
若论战场厮杀,姜黎或许不是白亭云的对手,但暗杀,这大宴天下恐怕再没人比她这个千年后,异世界穿越而来的兵王更在行。
白亭云瞥了姜黎一眼,傲然地冷哼一声,算是答应了。
深夜寂静,冷月孤悬。
谢迢身上的伤最近好了些,但到底是伤及肺腑要命的重伤,他才勉强能够下地,思绪却因为焦灼着京城与江南的局势,彻夜难眠。
京城的楚王府邸,守备甚严,就连谢安自小给他培养的死士都有二十几个。
再加上,姑姑谢岚,紧急调来了京城神枢营的人,加强防守。
在这样的环境下,他不大挂心自己的安全。
反倒是,最近皇帝对他的冷淡,叫他把心狠狠悬着。
楚王府一处院落中,金柏舟推开房门,倏地两道影子闪身进来。
就在这间屋子的隔壁,神枢营另外两个副将彻底醉死过去。
“今夜是我当值!”金柏舟道:“谢迢就在最北面的博雅苑,保护他的死士就在隔壁,屋内有三个一直是贴身保护着的。”
姜黎和白亭云皆是一身白衣。
金柏舟又道:“其中有一人,要特别注意,他是谢安按照替身培养的死士,千万别弄错了人。”
“好我们知道了!”
白亭云应答了一声。
月冷星稀。
偌大的出王府只有安静的只有偶尔的冷风吹过。
谢迢在一片黑暗里翻了个身,只觉得心绪不宁,总感觉又什么事要发生。
他道:“小四,咱们俩调换个位置。”
名唤小四的少年,听话扶起谢迢,把他抱着到了另外一个软塌上,他们身上的衣服一模一样,黑暗中若不是最亲近的人,根本不能一眼分辨。
房顶响起极其轻微瓦片撬动声响。
小四耳朵动了动,偏生屋外响起一声猫叫。
“殿下,你此次伤的重,御医再三嘱咐要好好静养。”他担忧道:“江南的事,王爷定能安然处理,您切勿思虑过重,影响伤势痊愈。”
谢迢暗中拍了拍小四的手臂,憔悴俊俏的面容端正,全然没有往日风流癫狂的半点模样。
“小四,你可知道,我兄弟三人,父王为何独独送了我到京城做了质子,收朝廷辖制?”
小四摇了摇头,“殿下乃王爷长子,爵位应当就是您的!”
谢迢轻缓地摇了摇头,肺腑的伤叫他日以继夜地痛着,“并不完全是这样,二弟三弟年幼,他们读书尚可,性子却随了母亲坦荡诚实。”
他惨笑了下,“只有我,自小父王就说过,我撒起谎来就像是真的一样!这些年,我放浪形骸,有的时候,沉醉在腌臜的温柔乡里,有时候分不清梦里现实,连我自己都快要信以为真,所以京城这个虎狼窝,只有我来最为合适。”
“殿下……”
小四语气担忧心疼。
京城的夜里凉,他给谢迢又盖了一床锦被,自己返回到世子的床榻上,侧目对着谢迢的方向,见谢迢就快要睡着,他才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迷迷蒙蒙睡意逐渐来袭。
忽地感觉唇上一滴冰凉,就像是有雨滴落下,还隐隐带着一股药味。
正待他抬手抹了一把,唇上的湿润,才刚放在鼻尖闻了闻,意识就像被人一把扯到一片漆黑深渊里一样猛然间就没了知觉。
一道黑影飘然落下。
在昏暗的寝殿里缓步在屋里逡巡着,那人并未直接朝着床榻而去,而是脚步极轻捕猎的猫儿一样绕过大床,到了内间,黑影停在了谢迢的软塌旁边。
伤痛使得谢迢并未睡实。
“小四,是你吗?”
谢迢虚弱地喊了一声。
可矗立身前的人并未答话,心脏骤然间紧锁,谢迢猛地睁开眼睛,就见那人融于黑夜,站在他身前一动不动,但手中的弯刀却闪着银晃晃的光。
“什么人!”
谢迢惊声大喊的瞬间,白亭云大手呃住了他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