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
又有侍卫进来禀报,半跪下去压根不敢去看楚王的眼睛,“殿下,京城那边刚送来消息,说世子殿下……”
这侍卫来的简直太凑巧了。
巧的谢安,感觉这会就像个噩梦,他狰狞着双眸,“迢儿怎么了?他不是在京城好好的?”
侍卫头皮发麻地道:“世子殿下出事了,四天前在玉屏记,遇刺伤了三根手指,锦衣卫和顺天府正在紧密追查,目前并非线索……”
断指腐烂脓血留在地上的淤痕还在。
谢安大脑一片空白,怔怔地看着空无一物的地上,猛地大叫起来,“来人!来人!把早上送走的信叫回来,赶紧叫回来!”
谢昭在世间唯一的儿子,差点被他杀了。
只差一点点他就得手了。
杀了林之绪斩草除根,这世间便再没他的仇家,但现在他儿子谢迢的手指没了三根。
整整三根,方才被他抛到地上的手指竟然是他儿子的。
谢安只觉得周身阴冷,呼吸困难,亲生子遭此厄难,令他痛不欲生!
“林之绪!”
“林之绪!”
侍卫太监们眼睁睁看着谢安,半蹲下来,困兽似的死死抱住自己的脑袋,痛苦嘶吼,“谢昭!谢昭!是你的儿子来替你报仇了吗!”
姜黎指使人取了楚王世子的三根手指,掐算好时辰,跟京城送信的人一前一后送到谢安跟前,林之绪知道后,只笑容浅淡,并未多说什么。
谢安差点就要了他的命。
京城与金陵千里之遥,离开了江南,还有京城。
千里距离,牵制住林之绪,也牵制住了谢安。
姜黎这么做绝对能震慑住谢安,叫他不安轻举妄动。
可往下应该继续怎么走?
林之绪现在的处境,只胜在谢岚与谢安分隔两地,谢岚又与谢衍互相防备,一旦他们打成共识,发现林之绪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暗中布局谋划。
那他就半点胜算没有。
他不想姜黎从另外一个世界来,这个世界上的牵挂只有自己,有福地洞天可以依靠,有卓然的伸手护身。
林之绪贪心无比,想把姜黎牢牢拴在身边还不算,还要自己爹娘的大仇得报,要大宴这片江山上永远镌刻他父亲的名字。
要永远留下自己的印迹。
秦淮河面波光粼粼,鸥鹭飞了又起,姜黎与白亭云汪曾宪,纵马射箭,不分上下,林之绪在不远处怔怔望着,蓦地心中竟升起无边羡慕。
他被仇恨束缚的太久了。
好像从未品尝过恣意放纵是什么滋味。
姜黎在他视线里纵马飞驰着,他突然好想听听她耳畔的风。
像是有了感应,姜黎一箭射出,松开缰绳朝着林之绪大声欢呼,“林之绪!”
林之绪蓦地笑了,笑意直达眼底,违背了本性那样地朝姜黎伸出手,眨眼间骏马到了近前,姜黎身体前倾手臂交缠。
林之绪稳稳落在马上。
别的才子佳人,男在后,女在前,男人护着女人。
还没有那个女人护着男人。
但林之绪不在乎。
他的脊背靠在姜黎健瘦的身躯上,眼前的视野开阔起来,山野白云急速倒退。
白亭云在后面高声呐喊,“姜黎再来一局,刚才那箭不算!”
汪曾宪也跟在后面,刚毅的脸上带着笑。
“好啊!”奔跑间,姜黎抓住林之绪的手,握住长弓,两指勾住林之绪手指,箭簇对准靶子,视线汇集一处。
铮地一声。
这一箭理所当然射偏了。
白亭云在身后大笑,“姜黎,你射偏了!”
随后一箭射出正中靶心。
连着几次都没射准,但林之绪却有了截然不同的体验。
他想要继续,想贪心地一直这样畅快下去。
比试结束后,姜黎已经下来了,林之绪仍旧坐在马上,“姜黎,你教我射箭吧!”
姜黎惊讶了下,然后回道:“嗯!”
珍珠培育池正在建着,就那么回事,姜黎根本不可能上心,能弄啥样弄啥样。
白亭云与汪曾宪不知跑到哪去了。
林之绪牵着马与姜黎漫步在状况的河岸边,彼此都没怎么说话,享受着难得的平静。
“要不咱们去小六那边看看吧?”
渔阳与台州一河之隔,王浩供职的县就在河对岸。
姜黎突发奇想。
林之绪眼中宠溺,“行啊,咱们去看看!”
找了打渔的船渡河上岸后,顺着船夫的指引,半个时辰后到了县城,略微打听便找到了目的地。
王浩他们家在县城边上租了个宅院。
满院落的草药,晾晒的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