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白鸡啄破了黑鸡的喉咙,黑鸡摇晃倒在满地羽毛上。
谢迢大声欢呼,“静桓,赢了!赢了,你看见没!我的白敬军赢了。”
谢静桓被他晃着,两眼有着难以言喻的兴奋,眉梢都在抖动,“堂叔,宫外竟是这般有趣,你早该带我出来的。”
谢迢哥俩好似的勾住谢静桓脖子,“老早就说,别在宫里啃书,那些之乎者也枯燥死了,这才哪到哪!堂叔今个非得带你见见世面不可。”
“殿下……”身后一直跟着的李顽刚要出言阻止,就被谢迢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谢迢半拥着谢静桓往斗鸡场外走,一脸坏笑地说:“侄儿,你十三了吧?”
“十四,还有俩月我就十四了!”谢静桓强调。
“十四啊……也不小了,那你试过吗?”
谢静桓愣了愣,神采跃跃欲试,“试过什么?”
“就那个……”谢迢神秘坏笑耳语了句,“今个犬戎那边来了批会跳胡旋舞的,身条好着呢,要不要跟小叔去试试?”
“试那个……”谢静桓缩了下肩膀,试探问,“能行吗?这不是得等宫里的教习嬷嬷安排吗?”
“那帮老虔婆调教的能有什么意思,往床上一躺跟死鱼一样,还不得是你出力!”
楚王世子谢迢现年十七,继承了爹娘的好样貌,面若桃李,生性风流,骄奢淫逸,最爱跟青楼老鸨打成一片。
乃是京城世家公子当中的恶霸翘楚。
惯常最爱招猫逗狗,不是掏钱给青楼花魁赎逼迫其身下嫁给七旬老汉。
再就勾搭良家妇女与人通奸,待到人家看清他真面目,弃他而去,等上一年半载,人家俏娘子安生过日子生了孩子,他再拿着贴身肚兜上门去认儿子。
狗屁倒灶的事,如此这般不胜枚举。
胡旋舞声声动人,笼纱布料半裹酥胸,舞娘水蛇纤腰没下动作都在勾引。
只看得谢静桓两眼发直,血脉喷张。
谢迢伸长脖子,盯着谢静桓的脸简直满意极了,等谢静桓扭捏被舞娘牵进卧房,他才撇嘴满嘴笑了。
“皇太孙怎么了,是男人都逃不过女人这关!”
谢迢满不在乎地朝李顽招手,“你过来!”
李顽走到近前,下巴被谢迢掐住,“长的跟个娘们似的,就你那样,给你男人的把你也不会用,合该你是个太监。”
“今晚的事,不许往外说知道没?”
浑浊酒气喷了满脸,李顽恭顺道:“奴才晓得,就是怕福安公公那边不好交代。”
“那有什么可交代的!”
“等他明个醒酒了,没准还得主动替谢静桓遮掩!”
谢迢摇晃着往出走,酒色掏空的影子停在一颗月桂树下,树梢上不知何时停了几支乌鸦,深夜嘎嘎乱叫,谢迢解开腰带,不多时水声传来。
李顽留在廊下一张脸沉在阴影中。
微微抬头,就见乌鸦飞走后,一道黑影幽灵一般闪过。
谢迢脊背抖了抖,系好腰带,身体打了个哆嗦,冷风一吹酒醒了几分,觉得头顶瘙痒像是有什么蓄意落在头发上。
一只手抬起来刚要去挠,眼前亮了一瞬。
随着光影落下,三个短截样的东西啪嗒落在脚边,紧接着一声惊叫划破夜空。
楚王的人时刻盯着金陵府衙的动静。
跟踪的人汇报,林之绪身体才刚见好看,就已经去了渔阳县查看珍珠培育池进度。
“勤勉这点倒是像极了谢昭。”
银毫毛笔搁置笔架,‘林之绪除之’内容只有五个字的信笺,被谢安封进信奉,“最快的速度递到长公主手中。”
侍卫接过信奉转身退出书房。
“大哥,已经死了十七年了啊……”谢安在摇椅上躺下,口中呢喃,“你跟大嫂都在地底下,就留个独苗在世上飘零多可怜……”
宫扇在冰盆上方摇动,引来凉风阵阵。
京城的回忆一幕幕在脑中回忆。
谢安双眼迷蒙之间,一阵急促脚步声逼近。
老太监道:“王爷,别苑门口被人冷箭射来了这个。”
“冷箭?什么人敢把冷箭射到本王的大门上?”谢安不悦,伸手接过来小木盒。
那盒子很小,也就比掌心略长一些,刚好是人手指的长度。
盖子刚打开个角,就被谢安猛地扔了出去,三根腐烂生蛆的手指随之滚落在地上,谢安气急大叫,“这!这是什么!”
“怎么会有人把这东西送到本王这里来!”
“府中侍卫呢!去查!”
谢安两眼紧盯着地上的手指,蛆虫来回钻进出,发臭的味道,三块人体腐肉叫他心上猛地不安起来。
这断指到底是什么人的?
断指很快被老太监打发人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