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信任的人太少了。
陈知府昏官一个,江奇勋能到吴州地界,不可能不跟他沆瀣一气。
福运楼……
江叙平若是选择往林之绪家去,不等出城,他就得死于非命。
步履一步快过一步。
跟着他的人已经距离很近。
江叙平的心跳密集成了急催的鼓点。
姜黎把林之绪送去茶楼,带着几个孩子在码头观察一番,问他们何处最适合隐藏,码头上何人身上是有功夫。
因势利导。
把地形全部分析一边,在人多的时候,应该怎么办。
怎么样才能用人群便于自己行事。
待几个孩子理解的差不多了,才领着他们往福运楼去。
一路上,几个孩子穿着整齐干净的衣裳,与路边上曾经的要饭小伙伴形成鲜明对比。
迟鱼朝着车下头喊,“二狗,我有名字了!现在我有家啦!”
向渊也道:“我们要去福运楼下馆子了,等会我给你们带好吃的!”
他们大声显摆,又记挂这些曾经的一起要饭的伙伴,似乎心底里认定了,姜黎会允许他们将福运楼的吃的带出来。
尚未长开的青涩面容,心思一眼就能看透。
姜黎无声地笑了笑。
牛车缓慢走着,在距离福运楼快有二里地的时候。
姜黎视线回转,停留在一个人的身型上。
很像……但又好像不是。
福运楼门口。
胡掌柜蹙眉站在柜台前,“严师爷在这里挂了多少账了?”
“掌柜的,从年初到本月拢共一百三六十两银子。”小二拨弄着算盘道:“他今个请的好像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把咱们这的招牌菜全点了。”
“要是加上这顿就要快两百两了。”
“等今个他吃完,把欠账条子给他家里送去!”胡掌柜道:“以后但凡是他的账,不准再赊账、”
福运楼,智雅包厢。
严师爷阿谀奉承,“陈知府本来今个是要亲自给大公子践行的,怎奈府台大人有公务他抽身不得,只得派小人前来。”
“严某人,三生有幸,代知府大人敬江大公子一杯!”
江奇勋端坐哪里,一派淡然,“严师爷客气了。”
“上次黄员外出事,实在令人意外。”他道:“黄员外一死,不知陈知府对接下来的河滩治理何有打算?”
江叙平疾步匆匆。
身后的人紧追不舍。
福运楼的牌子就在不到二百米的地方,就快要到了。
跟着的人加快脚步。
余光一撇,银色寒光掠过瞳仁。
一人抽出刀,竟是直接砍了过来。
江叙平大惊失色,急忙躲开,朝着福运楼方向夺命而跑。
他这一跑,身后杀手也跟着动了起来。
周遭百姓,见光天化日有人行凶当即惊叫避让。
姜黎耳朵一动,急速转头,就见一粗布苦工模样的人,正朝着她的方向跑了过来。
面容被污泥抹了满脸,但五官依旧英挺,不是江叙平又是谁。
“吁!”
“你们赶紧下车,上一遍待着去!”
姜黎喊了一嗓子。
说完便要想江叙平方向跑去。
江叙平身后的刀已然近在咫尺。
“刺啦”一声,他被砍中了后背。
“江叙平!”
姜黎大喊一声,将手伸了出去,正好搭上江叙平伸过来求救的手。
腕臂用力,她江叙平甩到了身后,脚尖高高挑起,正中那人面门,生生将人踹了出去。
“拦住她!”
福运楼门前一声喝唳。
严师爷焦急吩咐身边的人,“快去!”
江奇勋刚到徐州就给陈知府下了令,州府何处码头、城楼,只要找到江家二子务必除之。
江奇勋站在福运楼门口的台阶上,居高临下,神态鄙夷冷漠,他睨着自己的二弟。
江叙平也同样看着他。
“活下来了。”
江奇勋轻笑,“还真小瞧了你。”
江叙平挑眉道:“我命大,让大哥你失望了!”
姜黎手段干脆几下料理了那两个拿刀的人,却被严师爷带来的手下团团围住。
她与江叙平站在中间。
冷冷地瞧着严师爷,“你这是何意?”
“你是官府师爷,歹徒当街行凶你不管,反倒让人围着我们?”
严师爷则道:“他人是否行凶本师爷没瞧见,倒是你当街将人打成重伤,是非分辨不清,须得跟我去衙门走一趟!”
“来呀,将她给我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