塘浙东盗匪,紧接着,练保甲、整武备、造船炮、御洋盗,松门大捷这些年,浙江凡大灾之年三,有灾之年七,三次大灾,你尽心放赈,不使奸吏得半分可乘之机,金华戒溺女,全万千百姓性命。断狱如流,不使京控。整修海塘,废帮办冗费而海塘安堵。浙南立棚民保甲,浙东开千顷良田。北新关废除杂税,之后反而年年盈余。海宁仓立依斗定尺,再无贪吏上下其手。育婴堂普济堂,解贫民之困。兴盐政改牧地,使赋税充足。建诂经精舍,多所编修著述。疏杭城水利,西湖再无水患。湖州建粥厂,萧山浚河塘。灵隐寺书藏兴立,东海上蔡牵不日败亡伯元,我以前读书,也以为司马温公之言乃是至论,天下赋税有常数,不在官则在民,以为所谓民不加赋而国用足,不过求利之辈妄言。可我看着你办事,才终于明白,度支有常法、府库规矩严明可行、百姓之言可以上达抚院,官吏便不得厚敛以欺下,盗窃以侵上,百姓没了额外负担,自然不用加赋,府库没了奸吏偷漏侵吞,没了不知数算之人平添那许多无益开支,自然国用便足伯元,我我以前看着你,我觉得这大清天下,若是多几个你这样有实才的督抚,或许或许盛世就要回来了。可如今如今这官场,还是当年我入幕时候那个官场吗”阮元两抚浙江,查吏治军、整顿钱粮、救灾恤贫、便利商旅、农田水利之事,所办多不胜数。乃至后世修史之时,史官无从下手,仅在阮元传中写下“两治浙,多惠政”短短六字。竟使阮元诸多为政之法,后世渐渐无闻。若不是焦循、阮亨等人多有撰述,阮元治浙之功,也不知尚能为后人记住多少。
“里堂,这些都是我应做之事,你何苦如此呢再说了,官场之事,你你不要这样说,朝廷那里,我一直在英侍郎面前举荐你,英侍郎他也同意了,说只要你愿意入朝做官,他一定尽力提拔你,让你也能做一番利国利民的大事,你你可不能”阮元与英和亦多有书信来往,想着焦循若一直为自己做幕僚,不免有些大材小用,便也数次在书信中举荐焦循,而英和对焦循也从来礼敬,已答应了阮元提拔焦循之事。
“伯元,我多谢你好意了。可如今的朝廷,就算恩师来请我,我我也不愿意出去了。”不想焦循这时,避世之念已然坚定,道“过不了多久,我看我也该回扬州了,这次回去,我也想着在乡间另筑一楼,日后便终老扬州,能把我治易讲孟之言尽数流传于世,我意已足,至于其他,我是再无他念了。”
“里堂,你”阮元听着焦循之语,心中也不觉有些失落,可即便如此,这时他又有何言语,能够劝慰焦循一时间自己、阮常生、孔璐华三人看着心灰意冷的焦循,都是心中酸涩难言,只看着外面夕阳西下,焦循自别了阮元归去。抚院书房,重归一片寂静。
而阮元也清楚,这一次,嘉庆对自己的处罚,应该绝不会轻了。
果然,就在刘凤诰被押解归京之后,嘉庆再次召集了所有军机大臣,以及禄康、长麟两名并非军机大臣的大学士,此外,这次会议中还多了一名户部侍郎桂芳,桂芳是觉罗出身,嘉庆见他出于皇室疏属,行文言事又颇有见地,便对他履加提拔,不少要事决议,也都让他在一旁参与。但由于先前黑档一案,同为大学士,之前又曾与阮元一同上疏折漕的费淳,并没有参加这次会议。
“阮元去年的折子,你等也都看到了。”嘉庆这日见众大臣齐聚,也将阮元先前的奏折让各人再看了一遍,道“这次刘凤诰连号之事,已经证据确凿,刘凤诰也已经认罪,所以今日朕也想问问你等,阮元在这件事中,究竟有无过错,如果有,你等认为,应当如何处置阮元为好”
“皇上,臣以为阮元于刘凤诰之事,不能无过。”庆桂率先发言道“去年年末,杭州已有刘凤诰打骂军士、协同舞弊之风传,阮元当时若是详加调查,绝不可能说出本未得有实据这般言语。是以臣以为,阮元或有疏于职守之过,当暂停巡抚之职,归京听候发落。只是阮元或是疏于职守,亦或是有意徇隐包庇,若是他确有包庇之举,则议处之时,应该从重。”庆桂在萧山之事过后,虽不再与阮元处处针对,却也与阮元并无其他交情,是以这时嘉庆问起,便即建议从严查办。
“皇上,臣以为,阮元此事,并非玩忽职守,就是徇隐纵容”不想托津态度,竟比庆桂还要严苛“阮元平日在浙江办事,号称从无差错,皇上累次加恩,吏部亦曾议叙,如此想来,阮元绝不可能在这种汹汹众口的大事上,说出本未得有实据这般言语如果他确实说了,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故意包庇所以臣以为,阮元之事,应当严加查办,若是阮元也有受贿之举,则当革除阮元一切官职封敕,将阮元遣戍新疆至于刘凤诰,他伙同同科进士任泽和,在浙江乡试收受贿赂,为任泽和连号作弊,此国家取士之根本大事,绝不容刘凤诰如此亵渎是以臣请皇上,处刘凤诰绞监候,以慰天下士子之心”
“皇上,臣也以为,托侍郎所言有理,阮元在杭州前后两任,从来空好虚词,唯图矫饰,阴结士人之心,实损皇上盛德。是以此番惩处阮元,应当从严查办”禄康也附和托津道,他与托津一样,平日多听京中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