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京中评议(上)(1 / 3)

大清疆臣。 米洛店长 2105 字 2023-08-20

闲居家中,阮元自也再无公事,无奈之下,也只好取出了他旧存的一部经典释文,准备编订十三经经郛。只是经注之事,尚可自己完成大半,浙江通志编订,却事关浙江一省风土人情、财赋军务,不开通志局,绝无可能以一己之力编修。想着这次停职,多半后面便是调离浙江巡抚,这样一来,修志之事便彻底夭折,阮元抄写经注之余,也不觉时常叹息。

这日正好焦循到了抚院,来看阮元,说起修书之事,阮元也不禁对他感叹道“里堂,这修志之事,是我在杭州最后的心愿了,只是可惜啊,如今这个样子,我这次浙江巡抚,是终究要有遗憾了。”

“伯元,这到底是为什么啊你不过就是刘金门的事,一时失察,皇上为何对你的惩处,也如此严厉啊依我看来,皇上这是糊涂了”焦循这些时日一直担心阮元,这时见他两任浙江,竭力为公八年,不禁最后没得到嘉庆一句褒奖,甚至还有罢官夺职之险,也不觉为他打抱不平道“皇上皇上他知道什么不说别的,就说今年浙江米价,这能怪你吗本来这些年浙江生齿日繁,米价就不好降下来了,今年春天,你给德清县捐了四千两银子释放赈粥,刚入夏那会儿,又在余姚、上虞捐钱施赈,两县绅士听说你捐了钱,纷纷出资相助,一共捐出了好几万两,他们为什么愿意出钱,还不是因为你捐了钱,他们相信你能把钱真正用到实处也正是因为受灾的地方,百姓有了赈粥,生活无忧,所以咱们今年才没报灾,可皇上却还要拿米价的事挑你的不是,你平日总说皇上知人善任,可这知人善任,我今日竟是一点都没看到啊”

“父亲,焦伯父,杭州米贵之事,孩儿也略知一二。”这时,阮常生和孔璐华看着焦循神情激动,也一并来到了书房,阮常生也对焦循说道“孩儿成亲以后,去年春天去过宝应,宝应和高邮,这几年一直有水灾,所以米价贵了许多,今年也是一样,他们缺米,就从苏杭买了不少米过去,这一下就把苏杭米价带贵了,本是江苏之事,却与爹爹无干啊而且,蔡逆那边,听说这一年来,根本就没得到多少接济啊”

“常生,依我说,不光是米价的事,这刘金门的事,我看也是扑溯迷离,原本伯元说刘金门无过,后来又说确有醉酒改文之事,可即便如此,也不过是他一时失察,就算伯元受牵连,也不过是降级处罚吧为什么突然一下子,就多出了这连号的说法呢”焦循回想刘凤诰一事,却也觉得不服。

“伯父,孩儿这件事也听爹爹说了不少,所谓连号,本是托大人和卢大人来了杭州以后,才传出来的,之前陆御史参劾刘大人的时候,都没听说什么连号啊”阮常生道。

“常生,连号之事,另有隐情,你就不要说了,总之这次也是我一时糊涂。”阮元之前并没有将刘凤诰受到逼供之事告诉儿子,这时想着其中内情复杂,还是不愿让阮常生深究下去。回想刘凤诰之事,阮元却也想起了母亲林氏临终之前,告诫自己的言语,不由得轻轻叹道“娘您临终前那一番话,孩儿从来记得,二十多年了,孩儿以为身边旧友皆是可信之人,自然无需多虑。可孩儿竟万万没想到,这件事这件事却是应在了金门身上啊”

焦循并不知道林氏临终之语,只是想着刘凤诰一案,还有许多疑点未明,便又问阮元道“还有,伯元,那任泽和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他们都说任泽和是你以前的同学我和你共事这么多年了,怎么一次也没听你说起过呢”

“里堂,这件事或许也怨不得夫子的。”孔璐华这时却从书架上取了一本册子,递到了焦循手上,看册子时,竟是一本乾隆五十四年己酉科题名录。孔璐华也对焦循道“你从后面看这册子,便一切都清楚了,任泽和,确实是夫子这己酉一科进士没错,可是夫子他们当年,考中进士的一共九十八人,夫子排在第六,那任泽和是倒数第五名啊据我所知,这样的名次,考中以后不是六部学习,就是外放知县,夫子却一直在翰林。那你说,夫子这过了二十年,又怎么能记住这样一个同学呢”

“夫人,这件事是我失察了,若不是我急于办理海防之事,这次来了杭州,连缙绅录都没有重新看一遍,要是我办事之时,能像上一次那样仔细,或许事关任泽和,我能早作些准备呢”其实一年下来,浙江多有礼仪要事,阮元倒是也认识任泽和,只是阮元早年与任泽和共处时间不多,根本没记住他,又从来不许下属官员随便过来送礼,一年来重点布置海防,也没有特别接见任泽和一次,更兼阮元先前治浙,吏治大有改善,是以这时阮元也有些过于自信,许多查吏之法都未能重新实行。结果直到刘凤诰告知,阮元才清楚任泽和底细。这时他也不愿多言名次之事,只是自责这次巡抚之行,确有些事未能办好。

“伯元,你这些事说起来,不过只是一时失察,可如今如今这个样子,只怕你连官位都保不住了再说了,就算你有那么一星半点过错,你在杭州做了多少利国济民的好事,难道皇上他们都忘了吗”焦循想着阮元如此困境,不觉心中怨愤,便数着阮元治浙之功,一条条说道“伯元,别人记不住了,我焦循记性好,我都记得呢你初来杭州一月,便平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