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早就该没知觉的地方又泛起麻木的钝痛,痛得她满胸口都滞涩憋闷地难受,原本唱着空城计的胃都跟着歇了,她自虐地想任它疼去好了。
不疼是不会长记性的。
撑着身慢慢站起,夏鸢蝶脱去鞋子,赤着踝足朝浴室走去。
游烈亮着的手机反复烁灭,对面的助理显然打了不知道多少通电话。
直到夏鸢蝶进了浴室,关上门,接起。
“你好。”夏鸢蝶在接起电话的第一秒就平静开口,“我刚刚在苍城智能制造基地外一家酒店遇到贵公司的游烈先生,他身体不适,正在我房间里休息,请你按照我接下来说的酒店地址房间号过来接他……”
对面助理听到这样深更半夜接电话的却是个陌生女声,显然吓得不轻。
夏鸢蝶很确定,要不是她自动交待地点,对面可能已经要报警了。
而即便她交待了,也不排除对方还是准备报警。
这位周助理名为感谢,实为警告,暗示她不要妄图对游烈做出任何图谋举动、否则一定会付出代价后,顺带表示了自己一小时内一定赶到。
夏鸢蝶应声,挂断电话。
刚要放下的手机在她掌心里兀地一停,她定睛看向挂断电话后亮起的手机屏保——
只有一个花体英文单词。
手写的,Helena。
夏鸢蝶轻慢地眨了下眼睛。
海伦娜…?
一个不算非常常见的英文女名。
是他在加州理工留学时候的某任女朋友吗,还是他那位未婚妻的英文名?
什么为情所伤、男女不近。
果然谣言就没几句准。
夏鸢蝶轻扯了下唇角,将手机合上,放在一旁的洗手台上。
——
被游烈的助理警告过不要轻举妄动、也不要给游烈吃任何奇奇怪怪的药了,她犯不着顶罪而上。
趁那助理到之前,她还是先冲个热水澡。
不然可能在对方过来前,她就要先疲惫得昏过去了。
……
半小时后。
将一头长发吹得半干,已经是夏鸢蝶耗尽体力前,对自己的健康的最大尊重了。
眼皮更是困得快要黏上。
强撑着意识,夏鸢蝶穿着浴袍走出浴室,她拍了拍被热水醺得潮红的脸颊,试图给自己找回点清醒的思考能力。
有点难。
打着哈欠恨不得倒头就睡的夏鸢蝶走到床边,她迟疑了下,还是去了游烈那边,打开盏灯光偏弱的阅读灯,她眺向床上的人。
……怎么好像烧得更厉害了?
夏鸢蝶眼皮不安地跳了下。
她神色一秒就肃然,朝床边走了步,抬起手背就抵上那人睡梦里也紧蹙着眉心的额头。
果然,更烫了。
半小时前在浴室里,还想着“助理都说了别动他,傻子才顶罪上”的念头转瞬就消失得没了影,夏鸢蝶收回手,对着整个毫无防备的昏睡状态的游烈犹豫了好几秒,她才终于选定了位置。
女人柔软的指尖勾起男人垂在一侧的手腕,晃了晃。
“游总?”
“游总??”
“游、烈!”
一声高过一声,总算在夏鸢蝶打120前,床上的游烈紧阖着的眼睫颤了颤,皱着眉慢慢睁开。
夏鸢蝶长松了口气:“你发烧了,你助理还在路上,我觉得你最好先吃一片退烧药再——”
话没说完。
她去桌上拿药的、路过他眼前的手腕,忽然就被游烈捉了过去。
夏鸢蝶一懵。
而下一秒,游烈已经用他的手交握着她的五指,扣在颈旁,他声音沙哑地阖下眼:“狐狸,今晚别闹,再让我睡会儿。”
“……!”
夏鸢蝶一颤。
鼻子酸得猝然,眼泪差点就掉下来了。
只是一个梦呓的称呼而已。
……她怎么就这么没出息。
夏鸢蝶心里酸涩,也快要腿软得跌坐下去,扶着桌沿才撑住了身。游烈的指骨握着她的,十指交扣。
那枚冰冷的戒指硌着她,硌得她从手指连到心口地疼。
于是像梦境,又带着无比真实地刺痛。
夏鸢蝶慢慢深呼吸,看向腕上那条从洗完澡后就被她戴回手上的红丝带腕表,又透过它,看见他泛着冷光的素圈戒指。
贪恋这样一场梦,对谁都不好。
他发着烧,但她没有。
夏鸢蝶闭上眼,然后再次睁开,那种平静又安定的情绪回到了她的脸上。
她从他指间抽手,想要退开。
只是才刚有些松动,还未完全离开,躺在床上昏昧的光影间,游烈就突然睁开了眼。
那双漆眸沉昏,难辨焦点,却直望向她。
夏鸢蝶被他那个眼神慑得心口一颤。
她试图解释:“是你刚刚突然握——”
“你又要走。”游烈声音沙哑地打断她。
“……?”
夏鸢蝶几乎僵住了。
她不知道游烈此刻到底是清醒还是烧得昏沉。
而望着她犹如默认和本能想要抽回手的反应,游烈缓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