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这个夏鸢蝶就有点头疼。
事情发生在去年11月份,游烈申请加州理工也成功拿到offer后,他提前到加州去办理入学手续。
期间行程表里插上了和游怀瑾的一餐便饭,游烈难得还算配合,却在到场后才发现那顿饭局是由游怀瑾提前安排的,唯一用途就是作为他这位游氏太子爷和一位国外财团华人董事的女儿的相亲宴。
也是那场相亲宴,成功让游烈在海外名流圈都扬名——
大少爷入席,落座,斯文从容,漫不经心。
在双方相谈甚欢、看势头巴不得在饭桌上给他们订婚的时候,游烈淡定地结束用餐,他拿起餐巾,擦完嘴角随手扔在桌上。
然后他摸出了手机,往正对面含笑的三人面前一推。
“这是我女朋友联系方式。”
见包括中间那个女生在内,一家三口都没什么意外,神情上反而有点要婉言劝他的意思,游烈就低头,哧地一声笑了。
他轻拢过颈后凌厉的棘突,按捺着一点躁意似的。
语气倒轻描淡写:
“想给她当三?也行,但我说了不算。不如你们打电话问问我女朋友——等将来我和她结婚以后,她愿不愿意在院子外面再添一张单人床?”
一席话成功惊住了桌旁所有人。
连旁边斟酒的白人侍应生都手一抖,把托红酒瓶颈的白巾染上红。
在侍应生慌乱的道歉声里,游烈寒敛了笑,冷淡地半垂着眼起身,路过正要自责教子无方的游怀瑾身后时,他想起什么,长腿退回来,嘲弄地低笑了声。
“你喜欢找三,我现在没意见了。可惜,我不是你。”
“…游烈!”
带着设计师手签名的红酒杯终于被暴怒难抑的游怀瑾掷下,在散漫离去的长腿后摔碎在地。
——就好像他们再难以修复的父子关系。
也是从那天开始,游烈在华人二代圈子里名声大噪。
游怀瑾则毅然切断了一切经济支援,并放言,不许任何人看在他的名号上给予游烈殊异渠道或人脉资源支持。
几天后,游怀瑾收到了游烈寄给他的一张储蓄卡——里面存着多年以来,游怀瑾转予游烈的每一笔不曾挪用的零花钱。
父子关系至此濒临断绝,几个月再没有过半点联络。
…………
“Unbelievable。”
“你男朋友到底何方神圣,这下我真的是很想瞻仰一下了。”
听完了夏鸢蝶略去关键信息的描述,寝室老大和王馨媛同时神经兮兮地鼓起掌来。
“不过,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是,”王馨媛迟疑地停下,“洛杉矶那边的公寓月租价格,但凡稍微不那么郊区,听说一个月就要上千刀哎——没有家里支持的话,会不会有点太困难了?”
“嗯,所以我们各自攒下了一点存款,半工半读,他接软件开发,我接一些难度不高的笔译项目。”
“那边课业也很重,太辛苦了吧?”王馨媛摇头感慨。
“没关系。”
女孩整理好东西,转回来,慢吞吞抻了个懒腰。
阳光透过她身旁,照得她眼睫梢都像挂着笑:“我最不怕的就是吃苦了。”
想起面前小姑娘那惊人的履历,王馨媛卡了下壳,由衷敬佩拱手:“别人说这话我当她们吹牛,只有小蝶说我是真的服气。”
“你有工夫担心小蝶,还不如担心她男朋友呢哈哈哈。”
“有道理哦。”
两人玩笑声里,夏鸢蝶怔了下。她下意识低头看向手机。
这边上午十点多,游烈那边应该是晚上十七点左右。这个时间醒来,晚上跨年还要工作。
游烈他应该……
很累了啊。
夏鸢蝶抬头,望向寝室楼的窗外。
冬日清冷又厌倦地藏在树梢里,像是困懒得不愿起床,却又被薄薄的曦云托拱起来,一副懒懒散散被迫上工的模样。
和他真像。
女孩想着,忍不住望着一轮太阳笑起来,她觉得自己这样有点傻。但人的一生里,总是要做几件傻事吧。
就像别墅里的那天晚上,她从悬崖旁边将他拉回一样。
这次也赌一场。
就赌……
她愿意为他不远万里,客居异乡。
而他爱她,胜过那轮破风雪而来的冬日朝阳。
-
在来到洛杉矶以前。
夏鸢蝶很难想象,她第一次产生“家”的念头,会是在一个距离她出生的地方远隔万里山疆海域的异国他乡。
得知游烈最近几晚都忙于手头软件开发项目的调试和收尾,夏鸢蝶故意将自己的航班时间说晚了一天,免得他熬了夜,还要隔那么远开车跑去机场去接她的航班。
在英语系待了半年多,夜以继日的勤学苦练下,夏鸢蝶的口语提高了不知多少。
从洛杉矶机场出来,最初她还有些生疏,尝试了几次交流后,夏鸢蝶已经有些隐隐兴奋和跃跃欲试了起来——
大一刚入校那会,系里教授讲座后,她就将兴趣目标放在了口译方向。
虽然为了工读生活,她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