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苏婷,什么情况
苏婷微怔,接收到苏曼的目光,她不自在地打开房门,“杨连长,这么晚了,难为你想得这么周到,麻烦你了。”
屋外大雪飘飘,杨从军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一小袋白面馒头,一颗冻白菜,一条冻鱼,还有一小块冻孢子肉。
看见苏婷,他将手里的东西放在门口,对矮他一个头的苏婷道“有人在昨晚东方向的林子里看见有野狼出没,晚上你们把门抵好,不要到处乱走。要是有野兽来刨你们的屋子,记得吹响哨子,我会在第一时间里赶过来,把野狼赶走。”
“好,谢谢杨连长。”苏婷道“这些粮食肉菜,用了你多少工资工分我拿钱给你。”
“不用给钱。”杨从军垂眸看她,“鱼是我自己钓得,冻在食堂的后院大雪堆里,狍子肉和馒头都是给伤患的病号福利,白菜只要了五分钱,我不差这点钱,你好好招待你姐姐。”
他说完这话,也不等苏婷做反应,转身离开。
苏婷望着他离去的背景,在风雪中越走越远,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滋味。
“快把门关上,冷死了”
苏曼把门口的肉菜放进屋里,将门关上,转身看着苏婷,似笑非笑,“小婷,那个杨连长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苏曼装糊涂,“姐,我一般都在食堂吃,自己动火的时候少,屋里也没油炒菜,要不我们做个清汤锅子涮菜吃,明早我再想法给你弄些好吃的。”
“行,你怎么方便,怎么来。”
屋门后放着一小堆劈好的小柴块,还有一个铁炉子,一口黑漆漆的四方锅,苏婷把炉子升起火,又把门打开,捧着锅到门口装了半锅干净的雪回来,放在炉子上烧起来。
第九连队所在的开垦驻扎地,只有两口水井,到冬季都被寒冷的天气冻住封上,想打水,得在白天,把井口的厚冰凿开,或者用热水烫,才能打水。
晚上被封住后,是没人去弄井口厚冰的,想用水,只能用外面的冰雪自己烧。
苏曼坐在炉子旁,看着锅里的雪已经完全融化,冒着咕噜噜的开水泡,将切好的白菜放一半进锅里煮。
苏婷拿刀给狍子肉切片,好半天才切一片,苏曼忙从她手里接过刀道“我来吧,我看着瘦,力气还是有的。”
她把红红的狍子肉切成晶莹剔透的薄片,又切一些白生生的薄鱼片,等到锅里的白菜煮得软烂,汤色变得有些金黄,小小的屋里弥漫着白菜淡淡的香味,这才把苏婷拿得一小撮盐,放进锅里调味,再将切好的肉片鱼片放进锅里涮。
苏婷住得地方条件有限,除了盐之外,没有任何调味品,就连碗筷都是苏婷自己用的饭盒。
苏曼饿极了,也不管什么调味不调味,就着苏婷的勺子,把锅里烫熟的肉片白菜扒拉进饭盒里稍微放凉,唏哩呼噜吃起来。
清汤寡水的涮菜,别有一番风味,狍子肉片很香,鱼片没有腥味,白菜软烂吃进嘴里还带着甜味,跟南方那边的肉菜完全不一样,口感好吃不少。
也不知道是苏曼饿狠了的缘故,还是北大荒这片广缪的黑土地,孕育出来的物种就是比南方的好,总之苏曼吃个不停,还不忘记让苏婷也吃。
最后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再拿出一个杨从军拿得比脸还大的馒头,就着锅里滚烫的汤汁稍微泡一泡,泡软后吃进嘴里,松松软软,带着鲜美的清汤锅肉汤的味道,吃完再喝一碗汤,那叫一个美
两人吃完饭,苏婷把锅刷洗干净,给苏曼烧了一锅热水。
这么冷的天,天天洗澡是不可能的,那会把人冻僵。
一般在这里生活的人,十天半月洗一次澡是常事,每次洗澡还得在身边放个烧着大火的炉子,以免把自己冻僵。
苏曼把厚衣服脱掉,留两件里衣,就在火炉子旁边,把自己身上里里外外擦了一遍,还是冻得够呛。
不过擦完身上,腻歪的身子清爽许多,她跟苏婷一起泡完脚,姐妹俩上炕床并排躺在一起,说着闲话。
苏曼像原主小时候抱苏婷一样,把她搂在怀里问“一般的知青不都是住在联排的房子里,你怎么自己住在这里”
“这是杨连长的干部房子,他让给我暂住的。”苏婷窝在她的怀里,知道她今天不问出个所以然,她是不会放弃的,也没隐瞒她。
“他为什么要让给你住”苏曼低头看她,“他是不是喜欢你这又是让房子给你住,又冒雪给你送吃得,怎么看,他都是喜欢你的表现。”
“哪有。”苏婷脸上腾起一片红晕,声如蚊呐道“他是看我可怜,这才对我好。”
苏曼“不信。”
苏婷无奈,只能跟她讲起她跟杨从军之间的过往。
她在1966年不顾苏曼的劝阻,毅然踏上来北大荒,经过一系列艰苦繁重的劳作,曾经爱慕之人的背叛,后来又被打压成修正份子之后,被一同来的女知青们各种排挤,那时候她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