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在战地医院一呆就是十天, 她看着瘦弱,自身身体的体质还不错,后背上的伤早已结痂, 她可以行动自如, 没有多大问题。
当然她不能乱跑, 徐启峰在十天前收到总指挥部的一条命令, 前往南越某座城市,与入侵境内的米军进行增援对抗,跟这边的战地医院处于完全失联的状态。
而她所在的后方战地医院, 正一直往前线不断推进。
前线战事吃紧,最前线受了重伤的士兵无法在前线医疗队静养,要送往后方旅部所在的战地医院进行手术。
为避免拉开太大的距离, 造成路途遥远,重伤士兵无法及时救援,后方的战地医院隔一两天就在往前线方向拉近。
苏曼自觉伤势好了大半,今天下地活动之时,看见前线用军卡送了两车受伤的士兵过来, 战地医院的卫生兵和护士们赶紧去将那些中枪、炸伤,缺胳膊缺大腿的士兵用担架抬下来, 送进四个军用大帐篷充当的临时战地医院手术室里, 做紧急手术。
那些受伤的战士看起来都很年轻, 各个头破血流,伤势严重,或躺在担架上昏迷不醒,或捂着自己流血不止的伤口,不断痛嚎,看得就叫人揪心。
苏曼所在的帐篷, 有一个手脚被齐肩炸断的士兵,一送进来就面色紫涨的痛喊“杀了我,杀了我我不要做断手断脚的残废废物我不要退伍给我一个痛快”
身上的剧痛,以及知道自己已经成为残缺者,让他一个长期经受训练的士兵,摧毁了心中钢铁般的意志,痛得只求一死。
一个年轻的护士一直摁住他不停在担架上挣扎的身躯,不断安抚他“这位同志,你忍一忍,我们马上就给你做手术,做完你就能完好如初。你不要情绪激动,这样会使你的伤势更加严重。”
然而所谓的后方战地医院,是临时医院,只有六个百米宽的帐篷,里面的战地医生不到五十人,除去一半在另外的手术帐篷里给其他士兵做手术,还没下手术台的医生,剩下的医生无法同时给近五十号的重伤做手术。
护士、医疗兵、卫生兵也完全人手不足。
战地医院的院长见状马上喊“实习医生及有经验的医疗兵都上台做手术,务必保住受伤士兵们的性命,不能再拖下去。”
这样一来,打下手的医助和护理士兵的人员就更加减少。
院长见苏曼站在帐篷门口,忙走到她面前,客气的问道“苏同志,你身体好些了吗”
苏曼是37团团长媳妇,且被敌特份子绑架到南越边境做挟,被徐团长有惊无险救回来的事情,整个战地医院都知道,他也认识这位漂亮又纤瘦的女同志。
一院之长来问候自己,苏曼的态度也很客气“多谢宋院长的关心,好多了。”
“好多了就好 ,我有个不情之请。”宋院长开门见山,“你也看见我们战地医院目前人手不足,受伤的士兵很多,需要进行紧急处理,如果苏同志方便的话,能不能帮忙照顾一些受伤的士兵,或者给医生打打下手”
“没问题。”苏曼道“我闲着也是闲着,能帮上忙我很荣幸。”
宋院长也不废话,把跟她相熟的郭红樱叫来,领着她去打下手。
郭红樱小声地问苏曼“苏同志,要是给伤患清创,你怕不怕”
很多女性一见到伤势严重的伤口和大量的血迹,就吓得心惊胆战,手抖脚抖,压根不能充当助手。
像苏曼这种长相漂亮,家境条件很好养出来的娇滴滴姑娘,郭红樱有些怀疑她的心里承受能力。
“不怕。”苏曼很认真道“我被绑架到南越密林里的日子就已经给我炼壮胆子,不过是打打下手,我有什么好怕的。”
郭红樱
说得也是。
郭红樱领着苏曼进到中间大帐篷,用一道道塑料帘子隔开的小隔间里,里面放了一张行军床,充当手术台的手术室里,还有一个年轻的实习女军医,她走进去道“魏医生,我们来给你当医助。”
魏医生之前一直在给另一个军医当医助,现在也是临危受命,第一次给一个接近胸腔中弹,还有其他部位中弹的士兵做手术。
看到郭红樱领着苏曼进来,她有些意外,倒没说什么,直接示意郭红樱,“准备手术。”
郭红樱立即准备要做手术的一切手术用品,苏曼则在旁边很自觉地拿起酒精,给自己做个全身消毒。
身处在南越国境内的战地医院,在这场仗已经打了一年半的情况下,战地医院的各种药品都很吃紧,做手术的配置也很简单。
消毒的物品只有酒精、消毒液,没有其他多种消毒用品,做手术的器械也很简陋,还没有麻药,接下来的手术,这个中枪的战士,要和其他接受手术的战士一样,生熬。
战士已经处于昏迷状态,为避免做手术的途中他突然痛醒挣扎,魏医生让郭红樱、苏曼两人把四方铁盒子里放着的牛皮筋绳子拿出来,将战士的手脚绑在行军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