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第二天是顶着一双熊猫眼, 眯着眼睛上得牛车。
牛车装满大包小包的行李吃食,苏曼上车就靠在徐启峰的怀里昏昏沉沉的睡去, 牛车便由三队队长卢建军来赶。
到县里的时候, 才下午六点左右,卢建军帮着他们夫妻俩,把包裹扛放在岐水县的火车站候车室里, 跟他们道别。
岐水县前往磐市的火车要晚上八点左右才开,苏曼昨晚被徐启峰折腾的不轻, 一直犯困,窝在徐启峰的怀里不愿意动弹。
他们所在的岐水县火车站很小, 只有一个候车室,不足一百个平方, 墙修的是红砖墙,地面糊一些不规整的水泥,头顶亮着几盏昏黄的梨形电灯泡, 整个候车室只有十排长排的木制座椅, 每排座椅都坐满拎着大包小包的旅客,椅子下和其他地方全是瓜子花生壳纸屑口痰之类的垃圾。
离火车检票的时间还早, 徐启峰本来想到外面给苏曼买些吃的东西回来, 苏曼摇头说不吃。
候车室满地口痰垃圾, 还有一些老人抽旱烟、脏兮兮男人很多天不洗澡的臭味萦绕在鼻尖。
在这样的环境下, 她压根就吃不下。
徐启峰只能将她抱靠在自己的怀里, 让她靠着自己舒服些。
期间有不少人眼神怪异的看着他们,毕竟在这种严肃氛围的年代里,年轻男女当众搂搂抱抱,多少有些不合适。
不过徐启峰长得一脸正气,怀中的漂亮女人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这俩人一看就是夫妻,倒没有人跳出来说什么。
七点半左右,外面的天色暗了下来,候车室里的旅客越来越多,都是背着大包裹,拎着大麻袋,要么挑着箩筐,装满各种物品,三三两两的赶到候车室里来坐火车。
有穿着白色制服,戴着帽子的火车站工作人员,手里拿着一个大喇叭,穿梭在人群之中,提醒旅客带好自己的随身物品,陆续到检票口检票,检完票按照票据上的车厢座位号码进行排队,不允许插队挤人。
在绝大多数人都还处于目不识丁的文盲年代,不少旅客不认识票据上的字,总要请工作人员帮忙查看车厢号码,还得反复提醒,自己记住了才离开。
这就增加了工作人员的工作难度,三个检票口挤满一堆人。
徐启峰背上肩上手里都扛满大包麻袋行李,却还是腾出一只手,将苏曼紧紧拽着,拉到自己的怀里护着,避免拥挤的人群挤到她。
等他们检完票,进到站台,有几个工作人员让大家排成几排队伍,等候火车的到来。
岐水县火车站不是主要停靠站台,途径这里的火车每次只停三分钟就要走,而从岐水县前往省城专线火车的旅客,今天有大约两三百号人。
八点左右,火车呼啦啦的进站停靠,本来排队的人们想到火车短暂的停车时间,怕自己赶不上火车,压根不听工作人员的招呼,呼啦啦的一群人往车上挤。
苏曼在这样激动冲撞的人群中,跟徐启峰撞散,被人群推搡着,离徐启峰越来越远。
徐启峰身上挂满各种各样笨重的包裹,压根没办法突破人、流抓住她。
眼看自己被推搡到不属于自己的车厢位置,人群推搡着之中,还有几只手在她身上揩油。
气得苏曼抬手往围着自己的几个男人,每人脸上啪啪啪狠狠扇一巴掌,边扇边破口大骂“我x你们这些傻x男人都他娘的赶着去投胎啊看老娘长得国色天香,故意推搡老娘,趁乱吃老娘豆腐,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是不是”
“谁摸你了,就你这副泼妇样儿,有人摸你,那是看得起你。”一个看起来贼眉鼠眼,被苏曼打了一巴掌的男人,流里流气道。
他说完这话,周围传来一阵哄笑声,发出笑声的几个人,就是被苏曼扇巴掌的那几个人。
火车在鸣笛,开车在即。
“不承认也没关系。”苏曼嘴角噙着冷笑“我是军官家属,你们敢碰军人军属,等着吃官司吧”
那几个男人脸色一变,还想说什么,就见那个女人抬起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他们几人的裤、裆,快准狠地每人踹一脚,然后顺着渐渐松动的人群,跑去前面的卧铺车厢。
鼠目男跟他几个同乡一同捂住裤、裆,发出痛嚎,想追上那个娘们儿出口恶气。
一旁终于挤过来维护持续的火车工作人员道“我劝你们最好不要惹是生非,这年头能买卧铺票的,不是干部就是军官、特派员、调查员等,普通人只能买普通的车票。你们刚才对人家军官女眷耍流、氓,不想着道歉,还想搞事,你们就等着被收拾吧。”
鼠目男几人脸色变幻莫测,没敢再折腾,赶紧扛着各自的包裹上车。
苏曼在火车快启动的最后几秒,跟徐启峰顺利会师,上了火车。
他们买了两张卧铺票,在一个单独的四人上下床小隔间里。
看到徐启峰扛看那么多的东西来卧铺车厢,火车上的列车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