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兰烬跑向沈落枝, 踉跄着扑过去,一把拥抱住沈落枝的时候,周遭的纳木城贵女们都红了眼眶了。
“裴郡守与灼华郡主感情真好。”
“据说他们二人年少订婚呢, 向来是把裴郡守吓坏了吧”
“太猖獗了, 这些刺客居然跑进了纳木城, 跑进了邢家驻地”
沈落枝任由他抱着,没有躲。
她也没有说话, 只是沉默的把脸颊埋在了裴兰烬的肩膀里。
她早已分不清裴兰烬的话中真假了,她现在瞧见裴兰烬这么惺惺作态, 只觉得恶心。
沈落枝把脸埋在裴兰烬的肩头上的时候,四周的姑娘们哭的更厉害了。
有什么比历经生死之后, 相爱的人一个拥抱更温暖呢
一旁的郑意又觉得眼眶潮热潮热的, 他酸着鼻头, 转而和旁边的邢燕寻说道“燕寻,你看裴郡守和灼华郡主,他们俩真好, 以后你我二人成婚,邀约他们来吃酒吧。”
郑意的话音落下后,邢燕寻的嘴角扯了扯, 裴兰烬也僵硬的收回了臂膀。
郑意似乎就有这样的本事, 他越是真正的和大家表达他的羡慕、喜悦、关怀, 四周的人看他的眼神越奇怪。
郑意隐隐觉得有点委屈, 他撇着嘴,又要哭似的。
接下来,亲兵们开始打扫现场,也有亲兵去邢家军驻地传讯,还有人去通知受伤者的家属过来领人, 一片混乱之中,耶律枭靠在一棵树上,隔着一个面具瞧着沈落枝与裴兰烬。
沈落枝鬓若乌云,腰若柳枝,面颊欺霜赛雪,她若削葱般的指尖上还带着一点血迹,洇透到了圆润的指甲盖里,身姿若鸿鸟般曼妙,当她垂下眼眸,面上含起一丝悲怆的时候,谁都要为之愧疚。
包括裴兰烬。
裴兰烬一时间门懊悔极了,当时刺客袭来,他的脑海中第一个闪过的念头便是“这些人是冲着他与邢燕寻来的”、“邢燕寻有危险”,所以他将沈落枝忘到了脑后。
也正是因此,他此体会到差点失去邢燕寻的感觉,若是邢燕寻真的死在这一场暗杀里,他怕是这一生都没办法原谅自己。
而沈落枝沈落枝能出什么事呢只是受些惊吓罢了,那些刺客本也不是冲着她来的,所以裴兰烬的愧疚就像是淹没在水面上的花灯一样短暂的闪过几个瞬息之后,便悄无声息的不见了。
沈落枝也一如既往地大度平和,她从不会为这种意料之外的事情生气的,她是那样的体贴宽容,就像是她知道他为官不易,抽不开身,所以不用他千里奔袭去娶亲一样,此时,沈落枝面上也浮出了一丝笑意,柔声道“我自是不怪郡守的,郡守也不必为我担忧。”
裴兰烬心底里涌上一丝感动与满意。
他的落枝,实在是太爱他了,离开他根本活不下去啊。
他们二人之间的氛围格外缠绵,让人瞧着都觉得好。
月下君子如玉,美人如雪,当真是交相辉映,又是少时订婚,当真是极好啊。
耶律枭微微眯了眯眼瞧他们,虽然心中知晓沈落枝此时定是在逢场作戏,但依旧觉得胸腔中激愤难消。
这股火本是因为裴兰烬背叛沈落枝而升起来的,现下又掺杂了几丝妒火,这种蛇鼠两端,言而无信的人竟也能与沈落枝相配吗他到底哪里值得沈落枝奔赴千里呢
耶律枭那幽暗深邃的绿眼眸前像是浸了一层雾,将那翠绿的颜色掩成深绿,他不讲话,只安静地站着,将所有情绪都压到最底下,也将他自己隔离出人群之外,仿佛与这世界都隔了一层薄雾一般。
直到有人突然跑向他。
耶律枭能轻而易举的分辨出人群的脚步声来源与谁,比如沈落枝的脚步声轻柔平缓,不管什么时候都带着沉稳的力量,比如耶律貊的脚步声沉重、大步,伴随着急促的喘息声,比如邢燕寻的脚步,矫健又快速,偶尔会突然跳出很远。
而现在向他奔来的这个脚步略显慌乱,还带着一阵阵吸气声,耶律枭一听见声音,便知道是与他并肩作战的袁西来了。
当然,这个并肩作战的地方不是在战场,而是在郡主府的后宅里,袁西的肚子里有一大串的“勾引女人的方法”,耶律枭还没学完呢,所以短暂的认他当了个“并肩作战”的人。
“你方才救了郡主”袁西一跑过来,便一把拉住了耶律枭的手臂,一双眼都跟着冒光,他虽然压低了声音,但是眉毛还是激动的乱飞“我瞧见了,你跑的好快啊齐律,苟富贵,勿相忘”
之前齐律带着郡主跑的时候,袁西就想跟上了,但他跑得太慢了,且四周都是刀剑碰撞声,他太害怕了,就蹲在原地没敢动,所以也就错失了最大的功劳,但也没关系,他与齐律都是一体的,只要齐律受了宠,他也能受宠
耶律枭扫了他一眼,似是没明白他的话,只问“哪里来的富贵”
袁西凑得更近了,低声道“你为了救郡主,中了那么多箭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