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跑出去瞧,怕让人知道他疼妾丢脸,后来听说是落了胎眉头也没皱一下,只是叫丫头婆子把妾扶回屋子里躺着。 宁宣看三叔公家里乱糟糟的,站起来就要告辞。三叔公挂记那个妾也没留人,等人走了他才跑到屋子里。 妾躺在床上心如死灰,呜呜咽咽地说:“以后你走了,我也没命了,你不如现在就把我带下去。好过我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三叔公活生生被唱软了肠子,抱着人说:“咱们家不是那种人,那小子就是个混球。咱们家是正经人家,谁也不干让人殉葬的事儿。” 第二天,他就把宁二宁大叫过来。 宁二跑过来狐疑地看着宁三。 宁三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拉着人进去跟三叔公聊天。 三叔公脸色铁青,喝着茶问他们知不知道老大在干什么? 宁二宁三当然不知道。他们上门给爹磕头都得唉呛,谁知道他偷鸡摸狗的在做什么? 伺候三叔公的小子跑过来把宁大让姨娘殉葬的事儿一说,两个人脸色都惨白一片。 好端端的干什么要把几个姨娘弄死?殉葬?两个兄弟都不信,宁大哪来这么大孝心? 宁宣已经把帮着宁大做孽的小子捆了。 小子跪在地上竹筒倒豆子地说:“大爷是嫌家里多几张嘴吃白饭,说她们就知道张着腿等爷们儿,现在老爷都走了还留着她们要留出祸,还不如让她们都下去继续伺候老爷。” 宁大还说:“谁的娘们儿谁来养,他养个婆娘家里嚼用都不够,哪能再网别人的婆娘。” 说完他就盘算着让三个姨娘到地下去。 三个姨娘从老宅里出来每天都笑得跟朵花似的,看宁大父母都没了,就把他当自己儿子疼,今天这个做汤明天那个做菜的,还给薛珍的娃娃做了好几件小衣裳。 死到临头三个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拉着丫头婆子问动问西问她们做的衣服好不好看,薛珍喜不喜欢。 婆子丫头睁着眼说瞎话,说薛珍喜欢得不得了,还让人给她们做了三身好衣裳,也算尽尽孝心。 三个姨娘乐坏了嘴上说不让破费,心里高兴得跟什么似的,天天都得问两句。 等吉时到了,宁大就笑眯眯地跑过去给三个姨娘挨个敬茶,还让她们脱了孝衣试着穿他和薛珍孝敬的好衣裳。 三个妾老实一辈子,一双鞋穿四季,脚底磨破了就再垫一层鞋底子,什么时候也没过过这种好日子。 都抹着眼泪换了衣裳,宁大还让梳头娘子进门给她们专门梳得漂漂亮亮的。 三个妾掉着眼泪喝了宁大敬的茶,还琢磨着要给他做一身好衣服。 结果就这么昏昏沉沉地魂归离恨天。 三个姨娘是小子亲手挂在白绫上的,三双小脚中途好像醒了,就那么荡来荡去。 宁二宁三听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骂宁大不是东西,干这种丧尽天良的事还管不好滋补女人的嘴,不是上赶着让人扒皮抽筋吗? 三叔公气得脸涨成茄紫色:“没人伦的东西,就是立刻把他打杀了也使得!” 亲爹死前都没发话,儿子就偷摸把几个带过自己的姨娘殉了,简直耸人听闻。 更重要的是,几个妾里头还有良妾,逢年过节人家兄弟还上门走动呢,要是被人告了,又是一桩冤案。 好不容易把方小太太的事压了下去,三叔公说:“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再这么胡闹。” 这情况,就是族里把宁大打死了也没什么说头。 宁二宁三听在耳朵里直冒冷汗,当下也不敢求饶,慌忙撇清关系,一个说自己真不知道这事儿,哥自从分家就不待见兄弟,看谁都像要害他。一个跪在地上磕头说自己没看好哥哥让三叔公担心了,要让三叔公狠狠罚他。 三叔公让两人回去,宁二宁三不敢反驳,擦着一脑门子汗跑了。 三叔公这才带着人笑眯眯地跑到宁大屋子里。 宁大折腾着要给丫头验身,吃露水,然后用血入丹。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三叔公听得青筋直跳,自己喘着气出去对这小子们说直接让人把宁大关到阁楼里清醒清醒,关个五六天,等他不疯了再让他出来。 宁大很快被堵着嘴塞在了二楼那个吊死姨娘的屋子。 他早在祠堂就被关得吓破了胆子,阁楼上活活吊死了好几个女人,他睁着眼都看到眼前有女人的影子。 宁大想起薛珍了,在对着门哭着叫:“珍珍,珍珍,你把我放出去吧。” 薛珍抱着孩子在屋子里发愣